“你——”
“你还有话说?都说完了的话,我们回家。”
许辞皱紧眉头,随即重新平视前方。“没有。我都说完了。”
“那就回家。明天还有案子要查,今天早点回去睡觉。”祁臧打方向盘,把车开走了。
次日,两人都起了个大早。
许辞做早餐的时候,祁臧照例帮忙,几回下来已经逐渐娴熟。吃早饭期间,他注意到许辞时不时就会盯自己一眼。把碗里的粥喝干净,祁臧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问许辞:“老看我干嘛?你这什么眼神?”
“我只是想问问。”许辞再打量他几眼,“你……没什么吧?”
祁臧笑了,把餐巾纸团成团扔进垃圾桶,手肘撑上桌面,他再把下巴撑在掌心里。看向许辞,他道:“诶,你该不会是担心我失恋难过什么的?现在才担心,会不会晚了啊?”
许辞:“?”
祁臧道:“都失恋八年了,我都习惯了,有什么好难过失落的?”
许辞:“……”
“要跟我撇清关系,就少操这些闲心。不然我会误会你喜欢我。”
“…………”
“开个玩笑。作为朋友和战友,彼此关心是正常的。我真的没事。都是成年人了,说清楚就行了。没问题。”
“谢谢你,祁臧。”
“不客气。”
“嗯。”
“而且我又没说过,会放弃你什么的。”
许辞愣了许久,几乎不可置信地发出一声:“……啊?”
“当我在开玩笑吧。不谈这些。一切等任务结束后再说。”
祁臧站起身,居高临下带笑看着他,“走吧。先送你去公司,然后我去拜访夏蓉可能见过的心理医生。”
·
曾成华提到的那名心理医生叫李晓嘉,在第三人民医院上班。
祁臧去医院一楼大厅,请问询台的护士帮忙与他取得了联系,李晓嘉倒也配合,立刻抽出时间见了祁臧一面。
等祁臧简明扼要地向李晓嘉道出自己的来意,李晓嘉道:“夏蓉这个人我是有印象的……她有很严重的妄想症,属于精神分裂的症状。”
“能否提供一下她的具体病例?这对缉拿凶手非常重要。”祁臧问。
“你等等。我调取一下。”李晓嘉打开电脑敲敲打打,而后倒是把资料打印出来递给了祁臧,“她来的次数不多,也就治疗过很短暂的一段时间。我是给她开过药的。害,也不知道她后来怎么样了。见她一直没来,我还打电话过去问过。她却说自己应该没问题。”
“你对她还有什么其他印象吗?”祁臧问。
“她和她老公感情很好。每次她治疗,她老公都在外面等着。等治疗完毕,我开了药……他老公还会详细询问每一种药的功效和副作用,吃习惯了断掉药会不会有什么影响等等。他把她照顾得简直无微不至,我扪心自问,我对我老婆实在无法做到像他那样。”
来见李晓嘉之前,祁臧一直在心里祈祷,希望夏蓉确实听了老师的话来看病。不然线索会又一次中断。
好在李晓嘉给了他期待中的回馈。
不过几番交谈下来,再看了夏蓉的病例,祁臧并没有发现什么新的、可能指向袁尔阳犯罪的线索。
这就不免有些让人失望。
正如李晓嘉所说,夏蓉统共也没来过几次,对医生所阐述的内容,也与她跟老师曾成华说得差不多,无非是觉得这世上也许真的存在什么可怕的水鬼,在想方设法把她拽进水里淹死。
两人接触的时间短,夏蓉又极其内向,不怎么愿意与除了袁尔阳之外的任何人多做什么沟通,尤其是涉及个人生活的隐私方面。于是李晓嘉也没能诊断出更确切的病因,只能将病症归结于精神分裂。
交谈到末了,祁臧不得不追问:“麻烦你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其他也许会对案情有帮助的线索。比如……夏蓉其实以前性格不是这样的。她学钢琴的时候,很照顾师妹师弟们。她不该像现在这么内向。你有了解到她性格转变的原因吗?”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李晓嘉像是总算想起来什么,开口道,“你等等,我翻一下我和她的详细对话资料。”
李晓嘉找到了与夏蓉某次对话的录像,快进到某处查看一遍后,当着祁臧的面重新以正常的速度播放了这一段。
只见夏蓉问:“这个药的副作用是不是很大?我以前吃过。要不你就还是给我开点别的安定类药物吧。”
“以前吃过?谁给你开的啊,这可是处方药。”李晓嘉问。
夏蓉:“我高中的时候父亲去世了,没过多久母亲又和外国人谈起了恋爱……我压力大,睡不着,也去看过心理医生。是那个医生给我开的。来这里之前,我看过你的百科介绍,你跟他好像还是同学,都是锦宁大学附属医科大学的。”
“是么?还记得他叫什么吗?”
“记得。叫乔兴。”
到这里,李晓嘉关闭录像,对祁臧道:“乔兴确实是我同学,现在在二院上班。你等着,我给他打个电话!”
多亏李晓嘉的热心帮忙。30分钟后,祁臧抵达二院,顺利见到了乔兴。
乔兴已通过与李晓嘉的电话了解到了事情的大概。
夏蓉是他众多病人中的一个,时隔太久,他对她连最基本的印象都没有了,病例上也只写着简单的“受父亲去世的影响,失眠、夜不能寐”,或者“学习压力大”、“早恋压力大”等等。
但幸好医院的心理科有非常正规的诊疗流程,夏蓉每一次来看病的情形,都有录像做记录。
乔兴陪祁臧去了趟档案室调取影像资料,祁臧当即带着拷贝好的影像回到市局,在办公室里和大家一起查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