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血莺其实当时是被我制服了,但我不确定她的同伙商博然那里是不是还有炸弹,或者别的遥控开关。如果我违背他们的要求,两个民宿的所有客人、工作人员,都可能受到爆炸牵连……”
大概讲述了一下事情经过,只是把自己身世那段略去了,许辞看向祁臧。“我没有说谎,愿意接受任何调查。”
听到这里的时候,祁臧不免变得严肃,目光里也有了自责。
他是觉得这次还是自己掉以轻心,把商博然、血莺两个人当普通嫌疑犯去抓捕了。
如果山康当时没有跟丢人,自己直接派人冲进济水岛抓人,如果许辞彻底没有参与进来……拥有炸药的血莺有可能会选择最极端的方式,与抓捕她的警员同归于尽。
似乎是看出祁臧在想什么,许辞开了口:“把血莺用黄雨欣这个身份做的事情、以及行动轨迹查清楚,找到能将她彻底定罪的证据再抓实施捕的话,确实,这过程中或许能把她得到炸药的事情查出来,以便在正式抓捕前做好更充分的准备,但那样她早就逃到国外了。
“世事本就难两全,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何况我们都看得出来,血莺是个投机主义者,她会找机会和警方谈判,不会轻易选择那么偏激的方式。想必等到了那个时候,你也能做出很优秀的决策。你完全不必过虑,更不必自责。”
半晌,祁臧望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许辞:“又不难猜。”
祁臧:“那……谢谢你。各种意义上的谢谢。”
许辞:“不客气。”
一旁。
李正正:“…………”
柏姝薇:“???”
拆弹组很快赶到,祁臧等人暂时离开集装箱,去疏散周围群众、拉警戒线,避免有任何人靠近。
15分钟后,炸药被成功拆除,许辞彻底获救。
不过目前许辞毕竟还是持枪挟持人质的犯罪嫌疑人,按照规矩,他仍是被铐上了手铐,和李正正和柏姝薇一起坐上后车位,由他们二人看守着。
确认许辞无恙后,祁臧前去与佟伟汇合。
他们已经顺利将血莺、商博然逮捕归案,一并被逮捕的还有平安。
在逮捕血莺之前,佟伟收到过祁臧有关于炸药的提示,于是在他们奔赴码头的时候,狙击手已经第一时间就位,一旦发现嫌疑人有引爆炸药的动作,便会立刻出手击毙。
好在过程有惊无险。
顺利逮捕这二人后,未在他们行李中检查出其余炸药。
最后祁臧去到了那三个被劫持的民宿工作人员跟前。
把事情大概给他们解释了一下,祁臧留下了他们的联系方式。这是他受许辞之托做的。方便许辞事后为他们做出补偿。
祁臧表示,如果想赔偿精神损失费什么的,他们可以尽管提。如此也可避免这三人事后再通过法院起诉许辞。
这三人倒也好说话,并没有索取额外赔偿,他们已清楚地知道,许辞是救他们的英雄——
如果不是许辞及时跑进集装箱、他们可能已被炸死。
要不是许辞英勇地把那唯一的炸弹引到自己身上,因为一个毫无良知的凶徒血莺,他们整个民宿都可能会在炸弹中灰飞烟灭。
末了老板还说了句颇为贴心的话。“非法持枪、劫持,都是重罪。但这谢桥确实是被胁迫的,实际上他是在演戏给真正的凶徒看呐!要不是他这么做,我们或许集体完蛋。如果后续这事儿会闹到法庭上啥的……我们都可以出庭作证帮他说话的!我们不希望这样的英雄被误会、更不希望他们进牢房!”
·
一行人往锦宁市回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祁臧开车,副驾驶上坐着一直没有摆脱懊丧情绪的山康,后座两边坐着正襟危坐押送“犯人”的柏姝薇和李正正。中间坐的是“犯人”许辞。
许辞的脸色非常苍白,像是疲惫到了极致。
但他的神态又是安详的,此刻竟闭了眼睡觉,一副天地变色他都可以岿然不动的淡定模样。
他竟似乎真的睡着了。透过后视镜,祁臧可以看到许辞头往右边倒了一下,居然即将靠上李正正的肩膀。
前方正好是服务站。祁臧打方向盘、右转,迅速把车驶入服务区,一个刹车把车停了下来。
许辞的头果然没有靠上李正正,但架不住祁臧刹车急了点,他身体一歪、再出于惯性往前一倾,额头正好撞在了祁臧的座椅后背上。
“老大你这是干嘛啊?”
“买点东西吃,顺便换下座位,你来开车。”
“我去我可以吗!你不是一直吐槽我驾驶技术吗?!”
“今天绝对不批评你。”
话到这里,祁臧正要下车,习惯性透过后视镜往后面一望,就看见了许辞皱着眉望过来的眼神——那眼神里带着些刚睡醒的迷离,还有无辜被撞额头的迷茫和一点点懵。
祁臧这才反应过来什么,关切地问:“哟,这是撞着你了?”
许辞打了个呵欠,缓缓点头。“看来技术不好的是你,还批评别人。”
技术不好?
什么技术不好?!
哪里技术不好?!
怎么又说我技术不好了???
愣了三秒,祁臧转头,却是给了许辞一个大笑脸。“我去买点吃的,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大晚上的咖啡就算了,饮料也不好,我看看有没有鲜榨果汁?没有的话,就矿泉水?”
许辞眨了两下眼睛,“你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