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瞧见,对方身上脸上的肉少了一块。
游恬恬安慰道:“至少咱俩还活着。”
喻孟辰被悬挂着崖边,挂着他的树枝细小,好似随时都会断似的,而悬崖遍布罡风,这罡风一点点削掉两人的血肉,天长地久,两人会被罡风刮成白骨。
两人处境不算好,但没人丢掉性命,便是好事。
这么一说话,扯到脸上的伤口,又是鲜血留了下来。
额心的冷汗滑落,流到缺了一块肉的伤口上,刺激得伤口直缩缩地疼。
她缓过这阵疼痛,朝喻孟辰露出个笑。
很是乐观。
游恬恬此时的脸很丑,腮边无肉,露出后边白色颧骨,可怖又丑陋,但这个笑,却很美。
喻孟辰觉得,自己永远也无法忘记这个笑容。
他扯扯嘴,朝游恬恬也露出一个笑,“对,至少我们还活着。”
笑过之后,他偏头,将眼底湿润眨干。
此时此刻,他很想抱抱这个姑娘。
但他做不到。
沉默片刻,喻孟辰又道,“在这座山里,我只能发挥不到十分之五的实力。”
游恬恬道:“我也是,实力被压制了。”
山神要磋磨他俩,就跟磋磨蚂蚁似的,轻而易举。
“山神暂时不吃咱俩,”游恬恬意欲分析山神此举背后目的,忽而一声清唳响起,四只苍鹰从天俯冲而下,弯钩似的尖喙刺向两人肩头,两人身子被蛇皮紧紧拴着,没法躲避,只能被四只苍鹰各啄去一块肉。
血肉被生割,游恬恬疼得冷汗直出,额心发麻,她咬着下唇,没有呼痛。
她望着苍鹰离去时的小黑影,忽然道:“我想起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喻孟辰也疼得厉害,但他惯于忍痛,且是面对心上人,说话很是温和。
“盗火种的普罗米修斯。”游恬恬开口,“他被天帝惩罚,被鹰日日叼心,但他心会重长出来,日复一日,饱受啮心之苦。”
喻孟辰笑道:“这新生的山神,对西方神话,应该不熟悉吧。”
他话音刚落,便有两条红脑袋大蛇叼了一颗朱色果子游走过来,将朱果喂给游恬恬和喻孟辰后,两蛇游走。
而吃了朱果的游恬恬和喻孟辰,脸上肩头身上的肉重新长出。
肉长出后,罡风苍鹰又来,重复之前那套。
“他在消磨我们意志。”游恬恬疼得牙齿颤颤发抖,因为太过用力,咯吱咯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