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手不重,按压的力度模仿着她来,跟她差不多。角度倒是很标准,一点儿也没偏。
鹿溪盯着看了会儿,不满:“不要你。”
她小声呢喃:“我不喜欢你了,不要碰我。”
她说着就又想往被窝里钻。
薄光年眼疾手快按住她的胳膊,皱眉:“得按十分钟,你别乱动。”
鹿溪微怔,脑子“轰”地一声炸开。
昨晚也是这样,他也是按着她,跟她说,别动。
“我凭什么听你的。”鹿溪发着烧,浑身不舒服,情绪比平时还要敏感。嘴一扁,一副又要掉眼泪的样子,还死活硬憋着,“我就要动,我要疯狂乱动,你放开我。”
薄光年:“……”
他心里有些无奈,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不说话了。微皱着眉,手下力道一点儿不肯松。
鹿溪挣扎两下,发现跟昨晚一样没用,憋着一包泪将半张脸缩进被窝,自欺欺人地躲在被子里不看他。退烧药药劲儿上来,她很快又开始感到困倦。
按满十分钟,鹿溪已经睡着了。
薄光年确认抽血处不再出血,将棉签扔掉,坐在床前,守着她坐到天明。
挺好。
他想。
昨天做到天明,今天坐到天明。
窗外暴雨下了整夜,天光大亮时,他算算时间,起身往楼下走。
止咳药得按时吃。
又要把她弄醒……不知道这次她会不会气得咬自己。
像昨晚一样。
薄光年这么想着,顺着扶梯向下走,一路上听到细小的动静,走过去,发现付司晨竟然也在厨房。
他意外:“你没睡?”
付司晨摇头:“睡了一小会儿,公司有点事,我早上还是得过去一趟——对了,我们不是说十五分钟探视时间吗,你怎么在楼上待了那么久!你像话吗!”
薄光年没接这个茬。
他接了杯温水,彻夜未眠,声线低哑:“我给她喂完药就走。”
付司晨:“?”
付司晨不懂了:“真走?”她就是说说而已,这男的也太没毅力了吧。
薄光年有点不太确定:“小鹿好像不是太想见到我……她大概还在生气。”
他说,“我可以中午之后,或者下午……再过来。”
给她准备一些吃的,带过来。
午饭,或者,下午茶。
付司晨愣了几秒,头顶弹出一串问号:“你有毛病吧,她喜欢你,怎么会不想见到你?她闹脾气,你不能哄哄她吗?你俩结婚三年,每次都是她说不想见你你就立刻走吗?你为什么会有老婆,是因为你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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