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有点懊恼,又道:“早知道便让你穿那件有薄绒的长衫了……进去后,多喝些热水,可千万不要感染风寒知道吗?”
龚玉燕:“…………”
她忽然发现,自己以前是多么的啰嗦,怪不得儿砸会嫌弃她。
墨扶白只是直直看着姜幼安,没有说话,但他眼底的光是柔和的。
姜幼安又摇头,“不对,还是少喝点水,不然老跑茅房,影响你发挥……”
说着说着,姜幼安才发现就自己在说,小白也没个反应。
“呃,你不是嫌弃我啰嗦了?”
墨扶白微微颔首,“是啰嗦……”
姜幼安刚想收回自己的手来着,墨扶白却是先一步反握住她的手,“我不嫌弃……”
说着,他的嘴角还扯了下。
尽管稍纵即逝,但姜幼安却是看到了。
她的眼神瞬间就亮了。
唇角也是微微一扬,“小白,你一定要加油啊!”
“嗯。”
一旁的龚玉燕捂住自己的心口,张嬷嬷瞧见,低声问道:“夫人,您是身体不舒服吗?”
龚玉燕摇头,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儿子,“不,我是心酸,儿大不中留,往日我多说一句话,儿砸便嫌弃的转身就走……呜呜呜……”
张嬷嬷:“…………”
不远处。
从家里徒步走到考场外的姜锦南怔怔看着不远处的一幕。
尽管他听不到小六在说什么,可是看到她那就没有合过的唇,便能猜到她会说什么。
那一霎,姜锦南的心里有一丝丝的抽疼。
鼻端也在发酸。
过去私塾也会举办一些比赛。
偶尔他来了兴致也会参加。
小六知道后,会比她还要紧张,追在他的屁股身后,告诉他要怎样……
若是遇上天冷的时候,她会提前准备好厚袄子,以防他感染风寒,也会叮嘱他不要乱吃东西。
要是天热了,她拿着扇子,站在他身边不断的扇着风,总会问他热不热。
他总是不耐烦的吼她。
你能不能闭嘴。
你话好多。
你好烦。
持续一个时辰手不断摇着扇子,手怎么会不酸?
寒风里,她探着上半身张望着,等着他归来的身影。
而这一切,都被他给狠狠摔碎在地上。
姜锦南也才明白,原来失望是一次次累积而成。
可他也做不到,像她所言,从此与她划清界限,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的余生都将活在自责和愧疚当中。
少年袖袍里手,隐隐发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