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江殊澜都以为自己是更依赖这段关系的那个人,所以自临清筠回京那日起,她便力求能更多地与他待在一起。
但此时,江殊澜倏地意识到,或许临清筠比她想象中更需要她,也更无法忍受片刻的失去。
所以江殊澜的注意力短暂地放在别的人和事上时,想让临清筠也去做一些他想做或需要做的事时,他会觉得不安,会担心她已经厌烦了与他待在一起。
江殊澜心里很疼。
或许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曾多次忽略临清筠的需要与在意,才会让他觉得不安。
“抱歉,我方才在想关于科考和这些学子的事。”
江殊澜拥着临清筠,如实道。
“但无论如何,你比任何人或事都重要,什么都无法越过你在我心底的位置。”
“以后你若因为我做了什么或没做什么而觉得不舒服,提醒我一下,好不好?”
江殊澜有些歉疚道:“我怕自己不能及时发现,会让你觉得难过。”
江殊澜深知自己是个需要事事有回应的人。临清筠应也会不喜欢自己的在乎与希冀落空吧。
以后她会再细心些。
“好。”
临清筠下颌线紧绷,声音喑哑低沉得如坠山海。
她太纵容他了。
每次临清筠担忧江殊澜会因为他暴露出的病态在意而心生不悦时,她都会更加温柔地包容与安抚他,让他心底那些阴郁深沉的念头一寸寸被抚平。
这是他所渴求的,甚至他是故意将那些心绪藏得没那么好,就是为了让她看见然后像现在这样来安抚自己。
但临清筠仍忍不住想,卑劣的他到底何德何能,竟让这么美好的她舍不得他有丝毫难过,时时处处为他着想。
还愿意把所有的爱和真心都给他。
临清筠的手臂逐渐收紧,把江殊澜更深地拥入自己怀里。
察觉到他的动作,江殊澜也微仰着头安静回应他的拥抱,右手还在他脊背上轻缓地抚着,无声劝哄。
江殊澜知道,若非自己问起,临清筠大概不会明言他曾因为她方才的忽略而觉得不舒服。
毕竟在她察觉并发问之前,临清筠还如往常一般与她调笑。
感觉着临清筠微沉的气息在自己耳畔萦绕,江殊澜觉得他其实有点像一个明明需要很多陪伴与关注,却又怕被指责不懂事,所以不愿把心中所想说出口的倔强少年郎。
让人心疼。
江殊澜盼着有一天,临清筠会愿意主动把心中的所思所想都说与她听。
好的坏的,她都希望他不必一人承担。
江殊澜与临清筠静静地相拥了一会儿,才牵着手一同走出茶楼。
排队登记名册与签契的学子有些多,且都背对着茶楼这边,临清筠小心护着江殊澜从人群中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