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颠沛蛰伏,为国捐躯后连尸骨都未能归乡,江殊澜希望不会再有人打扰父亲的安宁。
那是大启的英雄, 也是临清筠和她的父亲。
所以和临清筠待在寝殿内朝夕相处的这两日, 江殊澜闲时便与他一起画了些面具的样式。
只当是她赔给他的。
这些图样整体看上去不会很张扬显眼, 却也藏着些她的小巧思。
她原本担心临清筠用惯了之前的面具,也许会念旧舍不得换,但他好似比江殊澜更期待这几副新的面具,江殊澜才放下心来让叶嬷嬷寻人去做。
叶嬷嬷收好画纸,看着公主颈侧与腕间层层未消的红痕,不会不知道这几日发生了什么。
犹豫再三,叶嬷嬷还是问道:“殿下,需要奴婢给您熬碗药来吗?”
江殊澜有些疑惑,“什么药?”
之前林谨给她开的药不是已经喝完了吗?她那场来势汹汹的病也早已养好了。
“避子汤。”叶嬷嬷低声道。
江殊澜神色一顿,明白过来叶嬷嬷的担忧。
但她摇了摇头,脸上带着薄薄的羞,温声道:“不必了。”
“殿下……”
江殊澜眼角眉梢都带着温柔的笑意,“我想顺其自然。”
就好似他们已彼此认定,所以很多事早晚会发生一样,她与临清筠若能有个孩子……也很好。
前世的临清筠在少年时便失去了所有家人,后来江殊澜也早早离开,他孤守了几十年,过得太苦了。
而江殊澜短短的一生也有太多遗憾。
江殊澜无法改变他们父母双逝的遗憾,但她希望在接下来的人生里,自己与他能拥有更多幸福。
况且她前世与临清筠已在那一园子的玫瑰前拜过天地,江殊澜重活这一世也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夫君。
只要确认了彼此的心意,其他事情,能顺其自然就很好。这种事终究得看缘分。
他们前世实在失去了太多。
正坐在屋内作画的临清筠把江殊澜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进了心里。
她竟愿意与他……
临清筠握着毛笔的手不断收紧,笔触乱了几分,心底也有什么他看不分明的情绪在流动。
已经拥有了很多惊喜,临清筠还未来得及奢望更多,但他的澜澜已经想到了更远的将来。
他们共同的未来。
叶嬷嬷知道公主是真的已经认定了临将军,便说起了另一件事:
“殿下,邢愈从宫宴上回来时,受了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