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从哪里回来,脸色难看得很,不过费尔多又回忆了一下,好像厄曼在见他时从来没有过好脸色,他烦他烦得要命,却又不得不照顾他。
从某些层面来说,费尔多挺佩服厄曼的,如果他是厄曼,可能早就受不了了。
一见面费尔多就抱怨:“为什么你不给我找个大点儿的房间?这里的空房间明明那么多,你打算留给老鼠住吗?”
“老鼠?”厄曼抬头看他。
费尔多说:“对,我今天看见老鼠了!灰扑扑的,老大一只,吓死人了,天哪,亏你住得下去。”
厄曼没再理会他,他坐在壁炉前发呆,看着沾在衣服上的雪慢慢化成一个湿润的斑点。
自从凡耶茨的葬礼过后雪就一直没停,现在路上已经积了一层。
“这鬼地方真冷,我快冻死了,兰尼耶跟这里一比真是四季如春,我太想念兰尼耶了。”费尔多毫不介意他的沉默,继续说着话,他还拉了把椅子坐到厄曼身边和他一起烤火,他从不亏待自己。
厄曼说:“你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叫人送你回兰尼耶去。”
费尔多说:“你以为我不想回去吗?”
厄曼没有接话。
费尔多又重重地叹口气,他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一丝苦闷,厄曼却还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只盯着火苗出神。
费尔多也不好生气,毕竟是他有求于人,他低声下气地对厄曼说:“这次真的只有你能帮我了,表哥。”
厄曼面无表情地说:“你再叫我一声表哥,我就把你扔到雪地里去。”
费尔多不敢再废话,他的表情介于无辜和无赖之间,叫人直起鸡皮疙瘩。
厄曼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嘲讽道:“每次看到你,我都怀疑那些被你迷倒的女人是不是都瞎了。”
费尔多笑道:“只能说明你不了解女人,所以领略不到我的魅力。”
厄曼道:“我是不了解女人,但我知道你很恶心。”
费尔多好脾气道:“好了,别再说这些让我伤心的话了,快帮我想想脱身办法。”
“脱身?谁要把你关起来吗?请替我感谢她。”
“是约瑟芬妮!”费尔多忍无可忍地说。
厄曼终于看向他,他皱起眉问:“约瑟芬妮·米勒?”
费尔多轻轻地点了点头,壁炉里忽然爆出一阵火花,费尔多被吓了一跳。
厄曼没说话,约瑟芬妮·米勒是总指挥官的女儿,怪不得费尔多不敢再在兰尼耶待下去。
他问费尔多是怎么认识约瑟芬妮的。
费尔多说:“我在一个私人聚会上遇见她,我请她喝了几杯酒……”
“然后呢?”厄曼其实已经猜到后头的事了。
“然后我和她睡了一觉,走之前我留了点钱给她……”费尔多越说声音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