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刻起,学子燕嘉泽才真正踏进官场仕途。
那些以前从未谋划的官途,如深渊一样在他面前徐徐拉开帷幕。他开始拨云雾往前走。深渊之后,才是云端。
“怀荔。”
父皇的声音让怀荔吓了一跳,她寻声望去,这才发现父皇并没有回憩房,而是坐在不远处的一个凉亭里。
怀荔和燕嘉泽赶忙上前行礼。
“起来吧。”
圣人看了怀荔一眼,问:“哭了?”
怀荔脸上已经没有泪了,那双哭肿的眼睛却很明显。她点头,用手背再蹭一蹭眼睛。
圣上回忆了片刻,道:“我记得你以前也喜欢打马球。下次和酿酿一起玩。”
“好!”怀荔赶忙说。
圣人将手上的茶杯放下,起身离开。
怀荔迟疑了一会儿,赶忙往前小跑了两步,望着父皇的背影,急喊:“爹爹!”
圣人停下,侧转着身回望。
怀荔有一点紧张地问:“我、我和燕嘉泽的婚约还作数吗?”
午后耀眼的暖阳下,怀荔看见父皇忽然笑了一下,是少见的慈爱模样。他说:“当然。”
圣上转身离去,有点困倦地半垂着眼。
不管是怀荔还是怀湘,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自己的公主远嫁和亲。
温塔日渐强大,成了他的心病。可他是仁君,亦曾允诺永不主动发起战事。
萨其拉莽撞无脑。他纵着萨其拉在京中为非作歹。甚至在萨其拉求娶有了婚约的怀荔时亦一口答应,为的就是让萨其拉以为中原皇帝胆小惧怕不敢拒绝,从而让这个没脑子的温塔王更加放肆。
不过今日之事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的打算纵有臣子知,姜峥的官职却不够知道内情。
圣人忽然道:“以前倒是不知道姜峥身手不错。被其斯文外表给骗了。”
心腹内宦笑着接话:“殿下您忘了他自小就跟着他父亲练武。不过他不喜武要从文,还因为这个和他父亲关系生疏呐。”
圣人点点头,陷入沉思。
小太监瞥着圣人的表情,心下琢磨着,倒是没琢磨出陛下对姜峥的态度。
都说君心难测。今儿个奖明儿个死罪,今儿个责罚明日重任的例子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