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语放下了心,“谢大人有何计划,可否说来?”
谢堰只有四字,“请君入瓮。”
“哦?这么说来,谢大人有一举破敌的法子?”
谢堰瞭望四处篝火燎原,喟叹道,“战士们足足打了半年多,这场战事也该结束了....”
容语心头微微一震,旋即眉头一挑,“谢大人,此话可不是儿戏。”
谢堰凝然望着她,眼底灼色艳艳,比那篝火还要明亮,“不然,我干嘛来了?”
旁人说这话,容语只当对方轻佻,可这是谢堰哪,心中忍不住升腾一股希冀。
“什么法子?”
“蒙兀铁骑纵横天下,几无敌手,这数百年来,四境邻国不堪其扰,这些年我一直在暗自琢磨,寻思能克这骑兵的法子...”
“哦?可有所得?”
“正是!我在京营演练过好几回,极是管用。”谢堰眸眼言笑湛湛,“监军大人,容我卖个关子,你且拭目以待如何?”
看来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容语神色复杂望着对面的人,一身月白常服,白玉而冠,那双眼明湛又深邃,明明年轻,浑身却流露出岳峙渊渟的风采,已经够出众了,却犹然深藏不露,让人探不见底,当真是个出色又难缠的对手。
谢堰只当容语还不信,语气温柔了几分,“卿言,我与你保证,我定能将蒙兀赶出河套一带。”
容语不由喟然,“好,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
王桓回到军营,头一个去容语帐中寻她,见无人,又追着四处找,绕了大半个军营,堪堪望见容语与谢堰在草垛下言笑晏晏,当即俊脸垮了下来,大步上前将手搭在容语肩上,神色不善望着谢堰,
“卿言,天冷,你怎么出来吹风了?”
谢堰盯着王桓那只手,眸光寸寸冰凉。
容语微微疑惑,王桓手虽搁在她肩上,实则是虚抬着的,整得哪处?
“来寻谢侍郎,询问今日战况。”
“哦...”王桓咧嘴一笑,眼神直直盯着谢堰,姿态随意而潇洒,举止中甚至带着一股被战火晕染出来的狂野,
“卿言,咱们俩同是东宫肱骨,早就是一家人,我便是你兄长,今后但凡有事,第一个寻我,上天入地,我替你撑腰,我给你做主,你可千万别让旁的什么小人给糊弄了去。”
“有些人呢,入戏太深,台上唱一出,台下演一出,也不知他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或许戏演多了,连他自个儿也迷糊了....”
谢堰:“.......”
容语总算闻出味来,嗤嗤一笑,指着满脸古怪的王桓,问谢堰道,
“你怎么得罪他了?”
谢堰深深望着她,如鲠在喉。
她是傻呢,还是从未往那一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