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口,谢家的马车在候,惯常伺候谢堰的随侍品芳连忙迎上来,
“主子,按照您的吩咐,咱们的人暗中出言挑拨,双方现已梗着脖子磨刀霍霍....”
谢堰上了马车,靠在软塌阖目休息,“让马车慢点走....”
品芳跪在一侧替他斟茶,“啊?慢点走?去迟了便没戏看了....”
谢堰睁眼觑着他,“去得早,还没打起来,能有什么戏看?”
品芳只当谢堰说笑,不曾想这一路他还真就慢悠悠的,从王府行至西直门,原本半个时辰的路,硬生生被谢堰走了一个时辰,这还不算,到了西直门附近,谢堰也没下车,只远远掀开车帘往外望了一眼,仿佛嫌动静不够大,继续倒在车上浅眠。
宋晨所辖的三千营,营地就在西直门外,眼下大军出行,将士们整装待发,临行之际,几位副将怂恿宋晨入城寻点乐子,宋晨携人入城畅饮,不想回到军营没多久,霍玉与陈家少爷陈鸣带着一伙人立在军营门口,嚷嚷着让宋晨出来应战。
军营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军将中可相互挑战。霍玉也不笨,他不敢闯入军营,便使了这个法子,逼宋晨出来应战,寻机教训宋晨给未婚妻陈芊芊出气。
宋晨身为都督府同知,不会惧战,却也不会豁下脸面与霍玉一般见识,便遣了一名副将迎战,不成想霍玉功夫还真是不错,当场将人给打残了。
宋晨当即怒火中烧,便亲自拔刀与霍玉决战。
宋晨的功夫硬,霍玉的功夫巧,二人相持许久,未能断胜负。
“你连我一个参将都打不赢,凭什么当副帅?”
再加之围观的将士也有不少人起哄,宋晨面子上过不去,便下了狠劲,长矛一挑,将霍玉给掀下了马,陈鸣本就恨宋晨狠的牙痒痒,当即冲上去报仇。
这不,两厢兵马撞到一块,已在西直门外引起哗变。
谢堰缓行的一个时辰,双方死伤已达数十人。
品芳见西直门外已血流成河,心慌意乱问谢堰,
“公子,您还不出面?”
谢堰慢悠悠掀起唇角,“我去就能阻止了?他们现在都在气头上,谁的话都不会听,何况,我只是一佥都御史,压根镇不住这些军将。”
手中不知何时捏着一寿山石,执小刀正在雕刻,一个没留神,刀片从寿山石上滑下,在他掌心划过一道口子。
品芳全然没注意谢堰的动静,只茫然问,“那怎么办?不管了吗?”
“急什么?”谢堰执起案侧的雪帕,一点点将掌心的血迹擦拭干净,抬眸望窗外望了一眼,冷寂的眸底翻腾些许灼色,“等咱们的定海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