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桓耷拉着脑袋,漫无目的在街道游逛,子时刚过,暗夜的风沁着点凉气,渐渐将他泼醒。
这算不算多了个妹妹?
王桓家中虽有堂妹,却无嫡亲妹妹,也无表妹,堂妹嫌他是武夫不愿搭理他,每每瞧见旁人被各种妹妹追着喊哥哥,王桓心里嫉妒得发酸。
赶明儿问问容语,若是容语答应,便请母亲收她为义女,以后王家就是她的家,他王桓就是她兄长。王桓念头一起,兴奋地两眼泛光,当即抽鞭策马,往王府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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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侯府。
谢堰满身是血回来,阖府惊动,医官早侯在他的院子,侍卫将他掺进去,长公主随后跟着跨过门槛,却被谢照林给拦住。
“儿大避母,有我在这,你还不放心?夜深,你累了一宿受了惊,快些去歇着,我保管晏儿没事。”
长公主泪眼巴巴被长子和长媳掺了回去,路过游廊,宫灯摇晃,光影交织在她脸颊,犹然失落,
“我今夜已经替他说合了许家,许夫人也应下,偏偏他当众闹这么一出,许松枝面上抹不开,这门婚事怕是又要落空...”
谢清荣接话道,“二弟的事,母亲不要管了,他心里主意正着呢,他与许松枝自小相识,若是真有心,怕是早定下来了,何至于捱到今日?”
换做寻常,长公主定要狠狠数落他一阵,今夜着实累极,她连吐息的力气都无,也懒得与谢清荣辩驳。
倒是谢大少奶奶梅氏柔声问,“母亲,儿媳今日冷眼瞧着,二弟对那位李四姑娘怕是非同小可。”
长公主闻言唬了一跳,立即止步,“何以见得?”
梅氏失笑,“二弟今日明显有所图,而那李四姑娘该是他的帮手,母亲请想,什么样的人能入二弟的眼,让他引以为援?李四姑娘怕不如表面那般简单,儿媳听她所奏之破阵乐,那等气势非寻常女子可比,常说乐如其人,李四姑娘定是位胸怀霁月的女子,儿媳看来,她与二弟也算般配.....”
梅氏满脸仰慕地说着,却见丈夫拼命朝她使眼色,而长公主眼风已压了下来。
梅氏连忙收住话头,一笑改口道,
“就是门第差了些,倘若她是李太傅嫡亲女儿,这门婚事该是天作之合....”
长公主绷着脸,从牙缝挤出一行话,“虽说他是次子,媳妇不拘门第,却也不能娶一个道姑,你二弟又不与你们争家业,你也不必这般埋汰他。”言罢甩开夫妇二人的手,负气离开。
梅氏满脸无辜地望了望丈夫,低声嘟囔道,“我就是实话实话嘛...我还蛮喜欢那位四姑娘的.....”
谢清荣哭笑不得,牵着她的手离开。
书房这厢,谢照林一面吩咐管家去抓药熬药,一面坐在谢堰塌前,往他胸前的血迹看了一眼,眉头皱得深深的,
“密诏呢?没拿回来?”
谢堰阖目,缓缓吁了一气,苍白的脸现出几分颓色,
“落入容语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