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冤家路窄。
刀疤眼的中年男人再次扣动扳机,一步一步,朝柜子走去,许若华和段小梓往后贴得不能再贴,空气很静,能听到皮鞋踏地和偶尔铁丝零件被踢开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魏柏晗,你来动手。”柜子拉开之前,刀疤男人忽地顿住了,似乎有些想看戏,又道,“结果她们俩,留你一条命。”
中年男人打心眼里看不起魏柏晗这人,也不想自己动手,事后护犊子的那两家人追责,惹得一身鸡毛,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许影后,下了黄泉,可别怪我。”
魏柏晗被枪顶住了头,他颤颤巍巍地接过刀疤男人的枪,对准了柜子,似乎还是“不忍”,没敢开门,许若华能在里面看到他的食指一点一点地扣紧……
“嘭!”
许若华的衣襟沾上了血迹,女人没觉着痛,惊慌失措地看段小梓,可她也脸色惨白地在看自己,人没事……?两人缓神,这才发现,是血从那外面透过小缝迸进来的,一点一点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吱呀一声,陈旧腐朽的柜门被拉开,因为突然照射进来的光线,许若华蹙了蹙眉间,眯起眼眸,下一刻,额头遭到了重击,修长纤细的指尖不急着收回,女人抬头捂额,心安了,是她,就是脸色不怎么好,拉着清秀的小脸寒气逼人。
南佑疏为掩人耳目,穿着临时借来的女警服,浅蓝衬衫系上深蓝色的领带,两颗金属扣别得规规矩矩,勾勒出她笔直的身形,警帽被她单手摘下,秀发恰好洒到肩上,才知原来下垂眼也有那么锐利逼人的时候。
段小梓想都不用想,许若华出事第一个打给许严宽,怕南佑疏担心又瞒了,她定是生气的,这间隙,才知刚刚一声巨响是警察和特种兵从房檐上拉线,他们一同撞开巨大的玻璃窗,喊着“警察,别动!”,转眼间就将几个不要命的法外狂徒擒拿住。
至于那血,原来是魏柏晗自己胆小如鼠,真的不会用枪,手一抖,打到了离他最近恰好站在柜门旁的小弟左手,此时男人正倒在南佑疏身后话都说不完全,枪支,已经被胆大的南佑疏夺走,打算待会交公。
柜里的氛围,就有些尴尬了,许若华自知做的有失妥当,红唇动了好久,可说不出半句话来,而南佑疏挡在柜门前,直勾勾地盯着女人,段小梓是想出出不去,一同被她冷冽的气压扫射。
“回家再找你算账。”南佑疏鲜少见许若华真的快被自己威慑哭的模样,叹息间不冷不热道出这么句话。
段小梓刚想和许若华钻出柜门,一只手又伸了过来挡住,她还气喘吁吁的,抬头,几乎是咬牙切齿:“还有你。”
这回发怵的是段小梓,林墨苒也来了,她倒没穿借来的警服,但面色同样能吃人,今天这柜子,两人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出。
林墨苒能不生气吗?人在家中坐,收到南佑疏报信,说段小梓跟着许若华再被一只畜牲追车,人家许若华还知道知会一声许严宽,自家这位是不是没长心眼。
南佑疏淡淡一瞥,发现了许若华手臂上的红痕,恰好身后扭动得魏柏晗发出了痛哼声证明了他的存在,想起他对姐姐做的事和对那个孩子的承诺,按住两人,将柜子门掩了掩,伸出一只手覆住女人的眼睛:“不要看。”
门重新扣上,缝隙被林墨苒和南佑疏的身影挡住,里面两人默然,确实什么也看不见,但光听声音就知道两人真的在下死手。
“魏柏晗,我姐姐的仇另算,你还记得单玉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