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前头他们打听到,从前崔斐不怎么愿意去府学,日常拿假缺课,可能并不是他厌学不上进,而是身体原因?
沈翠这么想着,面上也没显出什么,看崔斐一边喘气一边还不忘给她行礼问安,她笑着让他不用多礼,“都是自家人不讲究这些,快里头请,咱们坐着说话。”
其实沈翠想事情的时候,崔五娘也在打量她的神色。
毕竟她清楚知道自家这亲弟弟,旁人见到之后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却会不自觉地带上几分轻视和鄙夷。
甚至也不是旁人了,崔家的族人、甚至下人,都是这般的。
但沈翠没有,她初初见到崔斐的时候,自然会流露出一丝惊讶,但惊讶之后她并表现出任何反感和厌恶。
不只是她,连跟在沈翠身边的穆二胖都没有那般。
崔五娘便知道自己前头想的没错,沈翠确实是个值得她结交的朋友。
她越发亲热地挽上沈翠的胳膊,笑道:“这臭小子日常不肯出门,今儿个也是你家摆宴,他才肯动弹一番。”
察觉到崔五娘态度的变化,沈翠便也笑道:“我家小儿子的小名你还不知道吧?我悄悄跟你说,他叫‘二胖’,打小也是懒在炕上不肯动弹的。”
现在的穆二胖虽然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但跟身形跟胖是完全不沾边了,崔五娘惊讶道:“那他怎么瘦了这样多?”
崔五娘二十六岁,崔斐刚到十八,姐弟俩差着八岁,崔斐出生的时候,早慧的崔五娘已经是个小大人了。
她其实也把崔斐当半个儿子养。
一说到育儿经,两人的话题就更多了。
刚说上几句,一行人就已经到了正房。
到了这儿沈翠也有些犯难,这里的家具都是前头屋主留下的,待客的地方备着的都是带扶手的交椅。
这样的椅子根本容纳不下崔斐。
不过崔家的人早就做了准备了,所以他们很快就搬来一张特制的靠背椅,没有扶手,光有靠背,比平时的椅子宽了三倍。
“招待不周。”沈翠歉然。
崔五娘摆手,“是怪我前头没跟你说我这弟弟的情况。”
而且就算说了,沈翠一时间也搜寻不来适合崔斐用的东西。
崔斐也表示不在意,然后文文静静地坐在一边听她们说话。
时下的规矩就是长辈们说话的时候,不提到小辈,小辈们便不好插嘴。不然就显得没规矩。
沈翠和崔五娘聊了几句,就道:“没得让孩子们在我们跟前拘束,不如放他们去玩?左右离开席还有好一会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