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前头那个说容后再议的搬书院计划,正式提上了日程——眼下他们三个还只是童生呢,回头等院考过后,翠微一口气出了三个秀才,怕是更要门庭若市!
沈翠先跟劳不语商量,劳不语举前头说是教学三年嘛,但若不是沈翠提醒,他压根就忘记这回事儿了。
“反正我不走,书院到哪儿我就到哪儿。书院的一切安排,也都听山长的!”
征得他的同意,沈翠当天就抽空回了沈家一趟。
刚一见面,郑氏看着她就道:“你脸色这么这样?不知道的还当是你亲自下场考试呢!你眼瞅着快三十了,怎么还不让人省心?”
郑氏埋怨归埋怨,但眼睛里是实打实的心疼。
让沈翠进屋之后,郑氏开了箱笼,拿了一匣子点心出来给她。
“前头你二哥的东家给的,一共两盒,一盒他们两房分了,另一个孝敬我们二老的。我们没舍得吃,本想抽空送去给二胖的。”
沈家人都去上工了,茶壶巷这边反倒比书院那边清静,沈翠觉得好受了一些,脱鞋上炕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恹恹地应道:“那我拿回去给二胖吧。”
“也别拿来拿去了,你就在这儿吃了。我记得你也爱吃这种精细点心。”郑氏直接把点心匣子上的封条拆了,打开拿了一块递她手里。
在人前,沈翠是书院之长,所有人遇到拿不准的事务都会询问请教她。
久而久之,沈翠也承担起了这份责任,像这次遇上好些个无理搅三分的混账,她是真的觉得烦躁,但也没向其他人透露半点。少年们问起,她也让他们别操心,说自己能处理好。
但对着郑氏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就不想装了。香香软软的牛乳糕下肚,沈翠有些气呼呼地说:“娘,我在村里可能待不下去了。”
郑氏刚还笑呵呵的,听到这个眉毛一竖,“谁为难你了?”
她这架势看着像要去和人拼命,沈翠赶紧说也不是为难,“就是来看热闹的、来观光的、来问招不招生的,甚至还有人想在半夜偷摘我们书院牌匾拿去卖钱的……我想换个地方办书院。”
“原是这个。”郑氏放下心来,“那些人就是看咱家书院根基浅,又看主事儿的是你一个妇道人家,以为咱们好欺负呢!不然怎么不见他们去青竹书院那种地方撒泼?你不发作也是对的,真发作出来,那些人又该传咱家刚出了几个童生就张狂起来了,对孩子们的名声不好……不过其实村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从前也只占了清幽一样好处而已。眼下那份清幽都没了,也没留在那里的必要。你想去哪里?”
沈翠就把自己之前的计划和郑氏说了,“卫恕他们和二胖处成了亲兄弟,都不想分开。而且二胖明年考过县试之后,后头府试、院试就都在府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