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别的，他们更相信沈夭夭凡事都有缘由。

也尊重沈夭夭的任何决定。

然而下一秒，他们就再次震惊了。

因为沈夭夭直接噗通一声也跪在了沈老夫人的面前。

在一张张能吞得下鸭蛋的大嘴中，唯有景御一如先前那般，目光深邃，神色疏朗，并不见意外之色，似乎早有预料。

沈老夫人呆了片刻，“小夭你……”

清清淡淡地嗓音打断了她，“老太太对我沈氏的大恩，沈氏无以为报，百年之后，我会将你和老爷子葬在一起，你尽管去找他算账。”

说着，扬声喊：“烈木。”

“啊？”烈木懵懵地应，这还有他的事儿？

“过来。”

“哦。”

他跑过去，听到沈夭夭问，“最近学得如何？”

他最近接了不少病症在看，从一开始的事事询问，到后来的初有把握，现今他也能摸了半准……

总之，他学到了之前在衡杏三年都没有学到过的知识。

果然治病需要有经验，光有天赋是不够的。

“我…还可以。”

沈夭夭点头，从而对着老太太说：“既然老太太有事相求，正好我也有笔交易想和老太太做。不如先听我说完，再决定要不要继续相求？”

虽说是询问，沈夭夭却没等沈老夫人回答，继续说道：“烈木的医术由我亲自指导，目的是为了高考过后，他替我坐镇沈氏集团，日后代我以沈家的名义出诊。在此，我以沈家家主的身份恳请老太太在我外出求学期间，能够对烈木指点一二，作为酬劳，我愿将澜禧园的管理权奉上。”

“如何？”

清清淡淡地，稀松寻常地。

沈老夫人却半天没回过神。

沈夭夭见她不说话，眉梢一挑，“不答应？”

沈老夫人还是没说话。

沈夭夭啧了一声，“奶奶？”

轰地一声——

有什么东西迅速破防，决堤，汹涌而出。

沈老夫人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泪流满面的脸上扬起了笑容，她身后的管家早已泣不成声。

没有谁比她更清楚沈无儿无女的老夫人有多希望得到沈家人的认可，这一声奶奶，治愈了沈老夫人求而不得遗憾的一生。

“行吧，不答应就算了。”

像这样跪在院子，沈夭夭活了十八岁都没做过这种事。

她作势起来，却被沈老夫人狠狠抓住手，慌不择言道：“好好，我什么都答应，你…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

沈夭夭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沈老夫人。

叫是不可能再叫的。

但她不介意说点别的。

“小时候，我虽没有母亲，但我所有的爱都来自于爷爷奶奶，我并不觉得自己和其他人不同。但现在看来，还是不一样的，因为别人不像我，有两个奶奶。”

沈老夫人笑了。

往常精致的妆容早已被泪水抹花，第一次在人前露出了一丝老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