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他不是我男朋友。”
老医生口罩上的双眼直勾勾地打量了她许久,似在琢磨她的神情,漫不经心地接了句:
“还不是啊?”
“嗯。”
“那看着也快是了。”
“……”
简清抬眸,略显脏乱的小脸上还沾着一点血迹。偏偏漆黑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老医生,无声却在反驳。
老医生读懂了她眼里的情绪,隐在口罩后的嘴角轻轻勾了下:“哎,你们这帮小年轻啊,就喜欢打哑谜,猜来猜去的,把话说开了安安担担过日子不好吗?想想我们那个年代,看对眼了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生怕时间不够用,哪像现在。”
简清认真地听着,搭在腿上的指尖无意识蜷起。稍长的指甲嵌入柔软的掌心,虽疼痛不足为奇,却足以警醒她混乱的心思。
她张了张嘴,红唇轻启:“我还有事情没解决,暂时不想……”
猜到了她的后话,老医生不慌不忙地打断:“瞧你这话说的,就是太年轻!事情不解决难道生活就不继续了?”
“小姑娘,眼光要放得长远些。既然生活还在继续,这些,就一样也避免不了!”
简清眸光微闪。
急诊室内很安静,器械搁在铁盘上的声音极其清脆,仿佛在无形之中昭告着一件事的结束。
“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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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去看一下翟迎的情况,但那边人挤人,纪梵也没那个闲情逸致去凑热闹。把简清送回家,叮嘱了几句,他便收拾收拾去了“萃魄”。
其实今天这一遭经历下来,他的身体已经很累了。明明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疲惫,可是他却静不下心来。只要一闭眼,脑海中就全是下午坠楼的那一幕,烦躁不安。
徐淞鸣有一段时间没和纪梵见面了,这次还是实验组刚刚得到不错的结果,正准备庆祝就被他一个电话喊了出来。
没想到来的是酒吧。
看着从来不嗜酒的男人沉默寡言地灌了两杯烈酒,徐淞鸣皱了下眉,意识到旁人情绪的不对劲:
“你这是怎么了?”
霓虹灯转过舞池,又从男人的俊脸上一晃而过。徐淞鸣一愣,没有错过他脸上显而易见的失心。
玻璃杯被他重重地搁在大理石台面上,多了几分随性洒脱:“淞鸣,你还记得咱俩刚认识那会,在大学的实验室里,你是怎么说我的吗?”
徐淞鸣敛眸,淡然出声:“记得。”
他和纪梵差了有四岁,两人是在某次校园的聚会上认识的。
彼时,他是大学里炙手可热的法学院才子,而他只是个懂得埋头苦干的实验狂。
一次交谈,徐淞鸣察觉到了他和纪梵之间,不可言说的默契。是从心灵上的契合,不屑于这个平凡聒噪的社会,孤寂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