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我跟她本质上?是一样的,唯一的意?外是从杂草丛生的瓦缝里射进来的那道光,它照耀着我,让我变坏的速度放慢,却仅仅是放慢而已。
这次回来,檀杏在布满了时空粒子?的隧道里听见另一个自己说:“你不想杀她?你以为她知道你做的事情会原谅你吗?别天真了!”
她可以不原谅我,我不可以杀她。
当时是斩钉截铁的回答,但是檀杏不明?白,这样的时空穿梭是否建立了某种共生的关?系,以至于她现在偶尔会与“檀杏”产生共情。
每次这样她都会狠狠甩一会儿脑袋,想把那些可怕的念头甩得远远的。
“二杏,有个女的说是你朋友,在楼下呢!”一个粗犷的中年男声喊道。
檀杏回过神?,懒得走到门边,加大音量应了一声:“文叔,你让她上?来吧。”
从农村的希望小学辗转至城里,檀杏就是在文叔的菜馆里打工的,洗碗也学做菜,干瞪眼也瞎唠嗑。当年文叔帮她付学费,后来她也帮文叔一家人在燕京落脚。
如果她的生命从一开始就是善与善的轮转,可能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吧。
老?板腿脚有点跛,倒是没用拐杖,随着话音落下,他一深一浅地?从天井走回店面,速度很快,只是模样上?有些滑稽。
酒见礼貌地?没去?注视,目光落在文叔黢黑的脸上?,像是想凭借五官斟酌他与檀杏的关?系。
这个相貌普通皱纹深陷的男人很健谈:“你是二杏的朋友吧?也是明?星?嗐,我那闺女成天只顾追星不学习,要不是长得随我,干脆也送去?当明?星算了。”
他走到堆满了酱缸的角落,冲酒见努嘴示意?上?楼的方向?:“二杏在楼上?呢,她点了几个菜,你们先吃,不够还有。”
燕戏附近有条美食街,不过这家菜馆离得更远,导航出来的地?址依附于美食街,导致酒见在七弯八绕的胡同转了好大一圈才找到。
两层楼高的旧式建筑,用来做生意?的却只有一楼,连天井都晒满了衣物。酒见从晾衣杆上?回过目光,她走进房间,有电视有沙发,应该算是客厅吧,就是小了点儿。
檀杏好像在吃脆骨一类的东西,咬得嘎嘣嘎嘣脆,酒见刚坐到旁边,她就递过来一块,确实?是脆骨,猪脆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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