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映西胡诌:“我饿了。”
她觉得这样的对话很无聊,她甚至能预料到俞淑容接下来会说什么,可无聊的对话几乎每天都会发生,她陷入其中,无奈渐渐被磨砺成麻木。
“饿了不会回家吃吗?家里阿姨又不是没做饭,整天在外面吃什么垃圾食品。”
俞淑容还想再唠叨一会儿,但被那头的人打断了:“俞教授,下一个该您发言了。”
“好的,谢谢。”俞淑容回过头来对尤映西厉声嘱咐,“我再跟你说一次,这个江晚姿,你不要深交,明白没有?”
不明白。
这已经不是俞淑容第一次干涉尤映西的交友圈了。
初中的时候她同桌的女生是个吊车尾。不是不喜欢学习,是脑子笨学什么都慢,老师讲一遍别人就能懂,她不行,她得课下拜托尤映西给她再讲个三四遍才能听懂。
后来有一次月考,尤映西因为身体不舒服没发挥好,掉出了年级前三。俞淑容开家长会的时候与班主任沟通了一番,班主任夸奖尤映西聪明又善良,课下经常帮班里的差生尤其是同桌补习功课。
第二天,尤映西的同桌变成一个男生。
班主任并没有将俞淑容的建议摆在明面上来处理,当时是按照成绩排名优先选位,尤映西有权决定自己的座位,却决定不了自己的同桌。
吊车尾坐到了最后一排,每天与角落里的扫帚拖把为伍。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心思都重,大概猜出来什么,没再打扰过尤映西的学习。不过她的成绩越来越差,没过多久便退学了。
“喂?”俞淑容以为信号不好。
尤映西绕开问题,甜甜地笑了一下:“妈妈,上次那个油画大赛我拿到了金奖。”
俞淑容顿了顿,对不太喜欢主动邀功的女儿感到意外,但口吻依然很淡:“嗯,我已经知道了。”
她在西江艺术大学的设计学院当教授,自然有人脉能够提前获悉这类赛事的评选结果。
“挺好的。”俞淑容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说话的语速变慢,也没了之前咄咄逼人的气势,“先这样吧,你逛完早点回家休息,过两天画室又要开课了。”
尤映西点头:“好。”
她盯着被自己捏得起了好几道褶子的校服衣袖,眼睛有一点发酸,脑海里都是当时她为了这个油画大赛连续几天没怎么睡觉天天窝在画室里画画的情形。
其实没什么要紧的,她习惯了俞淑容对自己的吝于夸赞。
再说她告诉俞淑容这个事情本来也不是为了求表扬。
电子导购台背后就是直梯,但等待的人太多,而且每层楼都要上下人,说不定还没扶梯快。尤映西站起身朝江晚姿走过去,江晚姿从屏幕上移开目光,定格在女孩儿明显有些郁郁寡欢的脸上。
“电话打完了?”
尤映西:“嗯。”
“走吧,你要去几楼?”女孩儿自顾自地往上行扶梯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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