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杨弯再拨过去的时候,就是关机提醒了。
杨弯懊恼地抓着手机,她能在杨妈妈这得到唯一的信息,就是一句“好好跟敬言道歉”。
“该死,我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还需要向他道歉?”
杨弯抱起枕头狠狠摔了一下,整个人烦得不行,直在床上打滚。
另一边,和主卧紧紧相邻的次卧里,江敬言的心情也没有多好。
他穿着深蓝色的睡衣,盖着条墨绿色的丝被,斜倚着枕头,捧着一本书,很长时间都没翻一页。
良久,他皱着眉将书合起来放到了一边,翻出了手机,盯着手机屏幕上他和杨弯的合照,陷入了沉思。
溺水,记忆混乱,只记得十八岁之前的事情……她可真是会“生病”啊,也真会选时间点,偏偏就选在一个他们毫无好感,谁对谁都爱答不理的时候。
但凡有百分之一的可能,这场病是真的,那么……
依稀记起刚升入大学去报道那天,他是如何被杨弯当做高年级求助,而他又是如何冷酷拒绝她的那一幕,江敬言就烦不胜烦地按了按额角。
那个时候的他们,即便算不上是敌人,也绝对称不上是朋友。
那时他在她心目中,恐怕就是个四六不懂、令人讨厌的混蛋。
而正相反的是,顾淮在那时的她心目中,可不是一般的存在。
好像不管是哪种情况,无论是她真的失忆了,还是假装失忆了,对他来说都称不上乐观。
如果是前者,那他将要面对的,是一个对他完全陌生,没有任何爱意的妻子。
如果是后者,如果她只是为了逃避矛盾才装作失忆,那不管是对他们的感情还是婚姻来说,都太悲哀,太具有讽刺性了。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过,却站在了如此被动的局面上,这算什么?
江敬言闭了闭眼,长舒一口气躺到了床上。
他很长时间都没能睡着。
一个是因为心神不宁,另外一个是因为……隔壁的杨弯一直在折腾,时不时就发出点扰人的声音。
江敬言忍无可忍地开了灯,他蹙眉盯着床头的时钟,很好,夜里三点半。
三点半还不睡觉,她在种蘑菇吗??
江敬言忍耐着怒意起身,快步走到隔壁房门外,敲了三下门道:“开门。”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
屋子里没有任何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