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有赵高指鹿为马,今有姜璃指薯为栗。
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接着塑料袋上的蝴蝶结,可老板好像系了好几个,她解得越久上边的小绳结就越紧,姜璃越来越烦躁,干脆把袋子一整个撕破,捧出一个完整的红薯。
哇!林逾阳!你看这个栗子好大。她半趴在地上,一把掳过旁边的林逾阳,你不是想吃栗子吗?你吃栗子吗?现在吃栗子吗?
姜璃璃。林逾阳喊她的名字,你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他的语气变凶了。
姜璃垂下头,搓了搓手里的塑料袋。
以前的姜璃推不开酒局,她也会这样喝醉了回家,林逾阳一开始劝过她好几次,跟她说喝酒伤身体,还要她尽量少喝酒。
那时候姜璃总跟他说没办法:喝酒又不是我能决定的?我跟老板说我不喝了,老板就不让我喝了吗?
林逾阳没上过班,没受过委屈,自然不知道职场上会是什么情况。
后来,不知道是不是林逾阳的话真的有效,姜璃果然没有再喝醉过,她回家的时候最多是脸有点儿红,但意识都很清醒,她还会自己刷牙,自己洗澡,然后钻进被子里睡一整晚。林逾阳以为姜璃听进去了她的话,直到他发现姜璃在出租屋门口蹲了好久。
不止这一次,她每次喝完酒都会在出租屋门口蹲好久。
那天她仰起头,看到林逾阳,眼泪哗啦啦地就流了下来。
大约是时间分隔了太久,两个人又分了手,她喝了酒也敢回家。
是啊!我喝了好多酒,我晚上替新来的实习生喝了好多酒,我本来不想喝的,之前答应过你不能喝太多酒的。
可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就不能管我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知道吗?
林逾阳叹了口气:姜璃璃。
姜璃趴在一边的床上,床上没有床单,是一个淡紫色的大软垫。
她对着床上图案,是洁白的丁香花瓣,鼻头莫名一酸。
她答应过林逾阳好多事情,多到她已经想不起来了。
可她知道,她都没有做到。
她没想喝酒,真的没有想喝酒,可是他的语气好凶啊。
眼眶淤积的泪水砸了下来,姜璃用手背抹了抹眼泪。
我不想喝酒啊,我真的没办法啊。
林逾阳,我没用,好没用。她听起来好委屈,我不想分手啊,我真的不想分手啊。
眼泪一滴一滴地床垫上,最近的她变得好爱哭,一点点小小的情绪就能掀起如此大的波动。
她的眼泪掉不完,脸都埋在了床上,哽咽,道:我不想真的分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