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殊择滚下喉咙淡淡说说声好,程子今点点头。
人头依旧攒动,周梵穿过黑夜下密集的人群,去地铁站门口找周峪嘉。
梁殊择看着周梵高瘦的背影,程子今和他搭话:“走吧,去看烟花秀。”
梁殊择:“困了。”
程子今皱眉:“不你说你想来看?”
“城南的场我都包了,”梁殊择迈步往出口的方向走,“程子今你今不亏。”
“我是不亏,”程子今摸鼻,“我本来也没想来这的,不还是冲你想来才来看的。”
梁殊择扯唇:“冲我还是冲其他人?”
“嗯,”程子今说实话:“就来看靓女呗,这里这么多。择哥不想看?”
梁殊择单薄的眼皮撩着:“谁都像你,这世界迟早乱套。”
程子今啧一声:“乱就乱吧,反正我一向就不是那洁身自好的人。”
梁殊择懒笑一声,往地铁口的方向睨一眼,说:“早晚遭个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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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那夜,陈慧卉女士做了一大桌菜,一家四口吃了顿其乐融融的饭。
周梵和周峪嘉大快朵颐,那顿年夜饭直直吃到了晚上九点钟。
家里人没有看春晚的习惯,吃完年夜饭后,都坐在客厅沙发上闲聊。
周梵掌握遥控器大权,想来想去还是调了央视的春晚看。
四个人看得都不算专心,周梵和周峪嘉都在摆弄手机,陈慧卉和周志成在聊今年国外生意上的事。
周梵正和李清铭聊着天。
李清铭说她家这个年过得格外糟心,她哥李轻临欠的债根本是个无底洞,她爸爸已经没有多余的钱替他还债了。
周梵听到这事也替李清铭担忧,欠债无力偿还这种事,是最让家里人难过的。
周梵安慰李清铭时,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话很无力。
毕竟感同身受都是虚谈,如果不是当事人,根本没法设身处地地感受那种坠入谷底的心情。
周梵走出家门,沿着坊巷一直走到街口,中途给李清铭拨了个电话。
街巷的路灯昏黄,两边的榆树挂着灯彩和红色的小福结,周梵披着夜色尽她的能力开导李清铭。
李清铭接电话时声音都稍带着哑,明显是刚哭过。
周梵一下慌了,刚做的心理建设一瞬间崩塌,现在只能笨拙地安慰李清铭。
李清铭这种性格,遇到再大的事也不会把自己的负面情绪传递给朋友,只是这次是真的遭不住了。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一个这样败家的哥哥,别人第一次做生意赔了个一百来万,以后大概就知道不是做生意的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