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九弦中的毒能让他缠绵病榻, 但能够避过天命宫结界的红毒还带不走一位天帝的性命, 这是第二道, 也是最后一道能引爆他体内淤积的红毒, 令他即刻暴毙的引线。不过这瓶溶毒躲避不了天帝宫的结界, 所以将他从天帝宫里哄出来再打开这个瓶子。待你吃了解药, 这瓶只是用于引爆红毒的引子便对你无效, 所以安心吧,在他病中依然被信任着的你,应该做得到吧?”
雁黎握紧手中的两个小瓶子,一个里面是如同血液般鲜红的液体,一个里面是暗沉的就像死去之人血液的暗红色,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将暗红的死亡吞咽进自己的喉咙里,但符九弦对他说过:“我希望你能活下去”。他手指有些颤抖的打开红毒的解药,吞咽下苦腥的液体。
“我知道了。”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十日……不,应该只是红叶的阳谋。
用两次对符九弦下毒的计谋,迫使雁黎必须站在十日这一边,他既然已经选择了对曾经的挚友下手,那就不要再犹豫不决了,再下一次绝心吧,亲手送那个人上路吧,真正成为十日的黎叶吧,既然加入了,那就不能独善其身啊!
但等到他回到天命宫,他的挚友面色青白身形瘦削的躺在病榻上,慢慢听雁黎说完之后,符九弦忽然笑了起来,有些浑浊的眼眸依然泛起跳脱如少年的光亮,他向雁黎眨了眨眼,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指接过第二瓶毒药,埋怨地道:
“我就说怎么过了这么久了我还没死呢,原来是那药只能用于潜伏在身体里引起病痛,而不能在天帝宫的结界之下直接毒死天帝啊,害得我难受了这么久。这下好了,一切都能结束了,我也能好好睡上一觉了。所以别这么难过,想一想好的事情……话说,最近有好事发生过吗?”
他想一出是一出的说着跳跃性的话题。
“有的。”
雁黎声音低哑的道:“我老婆要生了……”
“对对对,我差点忘了,之前听你说过!”
“那就这两天你直接回黎城吧,不用再守在圣城了,虽然终于迈进了和平期,但那位圣庭之主可不是好相与的角色,指不定就在私底下做些什么呢,越偏远的地区就越容易出事,回去守着弟妹吧,阿黎,等事情了结之后你再回来。”
符九弦说的事情结束,是等他死后。
哪怕到了这时候,符九弦也依然不愿自己的挚友手染罪业的血液,令他的往后余生都梦魇缠身,他希望雁黎能比自己走得更远,能替自己用执拗的双眼看见那个光明未来的降临,比起死在他人手中,符九弦更不愿成为他人的拖累。
他打算安然赴死,雁黎对此心知肚明。
“……好。”
九弦洲陷入了延绵阴雨之中,连白日都昏暗如夜,黑袍人行于这片土地的每个角落。
在圣庭之主的接管之下,他们说是搜捕会妨碍九弦帝陛下康复的不详之子,但实际上却是十日为自己的胜利而展开的狂欢!这场狂欢的参与者并不包括雁黎,他听了符九弦的话语,迈着沉重蹒跚的步伐回到了他的故土,黎城。
在他抵达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