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愿意以别人的意愿为优先。
不会吧,不会吧……
雁黎眸中的死寂麻木终于有了丝裂痕。
雁归在一旁作壁上观,她听见符青云问道:
“我想知道,当初你是如何杀死父亲的?”
烛火摇晃、阴影交错。
雁黎的面部隐于朦朦胧胧的昏暗之中。
果然是这个问题啊……
他虚弱的咳嗽一声,被绷带裹上的胸膛再度溢出鲜艳的红色,雁黎沉闷的道:“就如你所想的那样,是我杀了他,我对他下了毒。如果你要问具体的,就是他病重的一年间都是中了一种潜伏型的慢性毒药,最后一日,我亲自将能引爆他体内沉积的所有毒素的药引喂给了他……”
他说得很敷衍,认罪认得也挺快。
符青云还没说什么,雁归倒听出了他言语中的破绽,她一挑眉,插话道:“你说是你亲手送九弦帝上路的?他死的时候你也亲眼看着?”
雁黎垂着死寂的眼眸,气若游丝的应下:
“……是。”
雁归毫不犹豫的道:“不对,你在说谎!”
符青云霎时看向她,雁黎也是,虽然不知道雁黎为什么要在这种要命的事情上说谎,但这种谎言骗不到雁归,因为她也算是那一日的当事人之一,她出生于九弦帝仙逝的当天晚上。
那雷雨交加一夜,她可是记忆犹新。
“前面一年的慢性毒药到底是谁下的我无从得知,所谓凡俗的毒药能不能毒死一个天帝我也不清楚,但你所说的最后引爆所有毒素的药引绝对不可能是你下的,这一点我记得很清楚。”
雁归直直凝视床上那个哪怕只是说起这件自己毒杀了曾经好友的事件,都不自知的悲哀到几乎要死去的男人,她叹了口气,道:“毕竟那天晚上我可是亲眼看见你回了家,先别急着否认,也别瞎想是我搞错了时间,我的出生时间就是那天晚上,就在九弦帝死去的下一刻。”
“我的出生时间太尴尬了,所以阿娘为了保护我,让我的出生时间推后了一个月,这是你不曾知晓、也不曾关注过的秘密。而那时的我生而知之,所有记忆都不可能出错。所以你可以回答我了,九弦帝死去的当晚,仍留在黎城的你是怎么跨越千山万里跑圣城去毒死九弦帝的?”
雁归说得自己都笑了。
因为这绝不可能,除非他也是天道。
“……”
雁黎无言以对,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霎时看向符青云,在看见他的表情依然平静,望向雁归的眼神并没有任何变化之后,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自己的女儿出生于符九弦逝去的下一刻,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时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