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逆光而立,转身看向她,温文尔雅,问君棋“她吗?”君棋抱拳,说道“王爷,这一批底子干净,我们几个都教了他们不少东西,君月学东西快,或许可以一试。”
沉霁月不解,却不敢看被称为王爷的人,只能感到他的视线一直在毫不避讳地打量她,“随我进来。”声音如寒泉。
梨花满地,白衣男子仿若察觉到沉霁月的端详,缓缓转身,踏雪般,明明是个温润谦谦公子的扮相,偏眉眼冷峻,没有温度。
看到萧珏转向她,沉霁月赶忙收回回忆,抱拳行礼,“参见王爷。”
萧珏不发话,只是冷冷地盯着她,沉霁月发了毛,忙言到“属下办事不利,但属下绝无二心。”
又是一阵沉默,沉霁月没了底,却又很快冷静了下去,最差也不过是一死。
看到沉霁月眼睛转了转,萧珏低了头,嘴角提了起来,缓缓开口“你是君棋亲选的人,我还记得当时他说你背景干净,悟性也极高。”
提到君棋,沉霁月也忍不住红了眼眶,面冷心热的大哥哥,待她真真是极好的,一想到从此可能会不复见,终是不能安安祥祥去另一边了。
“你的礼仪是我手把手教的,”言此,萧珏看向沉霁月,只见沉霁月握紧了拳头,“时间虽短,你确实学得很好,我始终很满意。”
“你也很乖,”萧珏抬手从沉霁月耳边拿下紫色面纱,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沉霁月脸颊,微痒,却带着冷意,“让你戴着面纱你就从未取过。”
萧珏视线离开沉霁月看向窗外,窗外梨花始终纷纷扬扬,一片一片掉得人心空,“我也知你不会背叛,自己人我不会怀疑。”
闻此,沉霁月蓦地看向萧珏,或许尚有生机,“王爷信我?”
“不是信你,我是信我们王府的暗卫,”萧珏语气又冷了起来,直听得沉霁月收了躁动的心,“那君桃不过是个想要想要攀高枝的美人,”萧珏冷笑到,“我便随了她意,不想骨头这么软,心思倒重,以为把责任推到你身上,便能保住自己家人。”
沉霁月没敢言语,只是默然地听着,“可惜了你这枚好棋。”沉霁月直听得心往下沉,忍不住苦笑。
“不过也不算全无收获,至少知道了这六弟也不是什么纨绔草包。”萧珏语气加重,身上添了一抹杀气。
“罢了,你先退下。”萧珏看向沉霁月。
沉霁月忙应到,恭敬退去,出了庭院,忽觉竟无一丝声响,杀机暗藏,心沉了下去,果然王爷还是不信她,不由苦笑,手指一弯,银针向草丛飞去,一瞬,沉霁月倒地,君棋看着和他相反方向的银针还有地上奄奄一息的沉霁月慌了神,“君月,你干嘛假意攻击我?”语气焦灼,抱紧了沉霁月。
沉霁月笑得甜,嘴角的血有点咸,说话断断续续,“我这不是,不是,怕你下不去手嘛。”略带点撒娇,君棋想起手把手教她武功的日子,“对不起君月。”沉霁月摇了摇头“说什么对不起,忠主子的命令这不是你教我的,”说罢沉霁月恍觉怎么眼泪流了下来,明明在昶王府牢狱她一声没吭“君棋,你下手也太狠了,我疼得厉害。”
说罢便闭了眼睛,“君月,”君棋抱得更紧,“对不起。”
恍惚间想起之前与王爷的对话,“王爷,那君月是不是可以保一条贱命。”君棋小心翼翼看向萧珏,萧珏沉默不言,君棋都以为萧珏不会回答了,他才缓缓说道“不必,留了也是把柄,君桃与我王府无关,她确实是我王府的暗卫”他顿了顿,“而且,毕竟这次是她失利。”说罢,萧珏便负手离去,“对了,告诉君药,君月的眸子我很喜欢,留下来。”语气冰冷。
君棋不敢多言,主子的命令就是天。
沉霁月死于及笄之前,死于梨花如雪的一天,如果她还在娘亲身边,娘亲说什么都不会让她家小娃娃受这等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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