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斐看着他复杂的神色,低笑一声,缓步朝他走了两步,抬头隔着极近的距离望着他:“仙尊应当还记得我曾说过的话吧。”
云诀的眼神随着她的接近有片刻的慌乱与茫然,呼吸微紧,竟连她话中的意思都有些不解。
这是这段时日,他们第一次靠得这般近。
姜斐又道:“别说我如今没有半分情感,便是有,也永远不会喜欢上仙尊这样无情无欲的仙。”
说完,她收回踮起的脚,绕过他继续朝窗口走。
云诀仍立于原处,垂在身侧的手不觉紧攥,克制地轻颤着,心口如被利刃轻轻划过一般,分明没有伤口,却钻心的疼。
绝不会喜欢……
下瞬,云诀陡然转身,再不发一眼飞快朝外走去,脚步忙乱。
走出宫宇的瞬间,清敛的眸隐约泛着骇人的赤色。
姜斐看着因云诀而不断翻涌的云雾逐渐变得平静,只微微挑了挑眉,随手伸出二指轻点了下喉咙处,将方才喝下的带着云诀血珠的药全数吐在窗外的灵草中。
云诀的好感度太乱了,乱到令人心惊。
他一面竭力克制,一面又忍不住放纵,还真是复杂。
姜斐缓缓拿出袖口的珠子,拿在手心随意摩挲着,许是察觉到了云诀的气息,这枚云无念残留下来的珠子今日也在隐隐泛着幽光。
接下去好一段时日,云诀的宫宇倒像是变成了姜斐的地盘,除却每日她沉睡时他回来渡她生机,和午时送来灵药外,云诀几乎鲜少再出现在宫宇中。
即便出现,他也鲜少再多发一言,反是脸色越发苍白。
而姜斐更是不言不语,仍旧日日在云诀离去后,将喝下的灵药吐出,倒是将窗外的灵草养的越发生机盎然。
这日,姜斐照旧待在宫宇中,许是因着在无念山待久了,袖口的那枚珠子的烟紫色越发澄净,周围萦绕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姜斐不觉摩挲着那枚珠子。
也是在此时,云诀端着药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姜斐手中的珠子,他愣了愣,目光定定看了那枚珠子好一会儿,眼神微沉,良久方才收回目光,将药碗放下。
姜斐如常一饮而尽,便欲转身。
云诀却唤住了她:“慢着。”
姜斐不解。
云诀停顿片刻,扫了眼她微有凌乱的长发,自袖口掏出一枚珠钗放在桌上。
姜斐看向他。
云诀飞快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便要朝外走去。
“仙尊,”姜斐蓦地开口,缓步走到桌旁,拿起那枚珠钗,此物倒是大方,白玉上嵌着一枚珠圆玉润的血色珍珠,瞧着便是不凡之物,“不劳仙尊费心了,我有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