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裴卿本欲上前的身子一僵。
姜斐毁的,是与他的婚约。
若是此刻姜斐也想回到楚墨身边呢?
楚墨仍在一句句问着:“公主难道不记得,是谁拼了性命也要护我?”
“是谁每日变着花样的做我喜欢的菜色?”
“还有,是谁总想陪我待在书房……”
姜斐的脸色陡然苍白如纸,指尖轻轻颤抖着,用力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桎梏:“够了……你放开我……”
“够?”楚墨看着她喑哑一笑,“哦,还有你方才用在裴卿身上的打糕、糖人,还有文灯,你说愿我得偿所愿,如今却又装作忘记一切……”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也不想知道……”姜斐伸出另一只手抵着自己的太阳穴,“我不知道……”
说到后来,她的唇色惨白,眼泪顷刻落了下来,身形摇晃了下,浑身僵冷:“头好疼……裴卿……”
楚墨心中阵阵惶恐,这是寒花毒发作的征兆。
他的手不觉松了些。
姜斐飞快将自己的手腕从他手中挣脱,跑向裴卿,却在看见姜蓉蓉时脚步一顿,最终怯怯地抓住了裴卿的衣角:“裴卿,我们不要在这里了好不好,我想回家……”
声音很低,夹杂细细的哀色。
裴卿低头,看着她抓着自己的手,僵硬的肢体逐渐松懈。
她选择了他。
“好,”裴卿哑声道,“我带你回家。”
说着他看向楚墨:“她不能再受刺激。”
话落,转身便欲离去。
“阿卿!”姜蓉蓉的声音阻断了他的脚步。
裴卿僵住,转头看向姜蓉蓉,她的眼中已经蓄满了泪。
对姜蓉蓉,他只觉得茫然。
她是他第一个愿保护的女子,可此刻看着她,为何心中满是荒芜?
衣袖被人抓的紧了些,裴卿回神,看着姜斐不安的神情,终收回目光,声音有些艰涩:“走吧。”
身后,姜蓉蓉错愕地看着那二人的背影,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
为什么……她不过离开了一趟,一切都不一样了?
而楚墨,仍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双手紧攥,手背青筋凸起。
姜斐没有通红着眼睛站在那里看着他,没有恨他恼他怨他,更没有拿着长鞭与他大闹一通……
她只是满身陌生的打扮,平静地站在他面前说,她不识他。
这样也挺好。
最起码,不用再担心被她缠上,不用背负任何不安,不用……
这样真的很好吗?
心底冒出一个声音,轻轻反问。
楚墨脸色一白,伸手死死扣着心口,闷咳一声,喉咙里涌上来一股血腥味。
心口很疼。
疼的他腰身佝偻下来,呼吸都变得艰难。
在他面前,她很少哭。
便是当初在城墙上得知真相,她也只满眼死寂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