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夏河听完之后,并未离开,他面露忧色,上前一步拱手道:“侯爷,陆大人已经辞官离京了。”
几日前李萧寒高热不退时,长公主曾让夏河去寻过陆渊,方才得知陆渊那时已经辞官离京。
李萧寒并未吃惊,反而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神情,他如从前那样,习惯性地去转玉扳指,然如今因他消瘦的原因,扳指比往常松了许多。
“夏植呢?”他问。
夏植是李萧寒的一名暗卫,自打林月芽与陆渊的事被李萧寒得知后,他便命他一直跟住陆渊。
然而前不久为了快速找寻裴愉的行踪,李萧寒便将几个暗卫全部调走,夏植也是其中一个。
“侯爷,”夏河蹙眉望着李萧寒道,“夏植已离京半月之久,是您亲自下达的命令,他如今人应当在西州。”
李萧寒顿住,微微眯起眼来,在脑海中寻找这段模糊的记忆,待终于想起时,他合眼长出一口气。
“那便叫夏冗,或者夏如,总之,务必要快些将陆渊寻到。”李萧寒忽然开始头疼,他扶住太阳穴的位置,轻轻揉捏了几下,语气不耐地道。
然而夏河又是一怔,再次出声提醒,“夏冗也在西州,至于夏如,自从裴愉失踪后,他也一并断了联系……”
李萧寒头痛更甚,他疑惑抬眼,顿了许久才将这些事情记起,他蹙眉极深地冲夏河摆了摆手,“先查吧……”
“查什么?”夏河实在不知道还要怎么查,又有什么需要查的。
李萧寒默不作声,他低下头,用手扶住额头,许久后,桌面上落下一滴泪。
其实要查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但他总觉得,必须要查,只有查下去,才能证明她还活着。
李萧寒就这样静默地坐了半个多时辰,待再次抬眼时,他的神色已是恢复如常。
一连数日他都是这般,人前还是那位端方规矩,清冷尊贵的永安侯,人后回到云腾院,他便时常头痛,有时候手中拿着书,却迟迟未翻一页。
天色已黑,屋里分明该点灯时,他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依旧保持着一个姿势。
直到除夕这日,他命令下去,整个云腾院不许点灯,连后面的春和堂也不许。
从日头落下的时候,他就将院里人全部挥退,一个人站在云腾院门口,手中还拿着一根冰糖葫芦。
直到夜里起风,他头痛症又犯时,这才被夏河劝回来,然而他没有回云腾院的主屋,而是先去旁边那间林月芽曾住过一段时间的小屋,他在里面坐了一会儿,待头痛略微缓解,便又起身去了春和堂。
春萝按照李萧寒早前的吩咐,春和堂日日都会有人打扫,这是李萧寒自林月芽离开之后,第一次走进春和堂的主屋。
昏暗的屋中依旧不让点灯。
李萧寒进门后,许久未动,待眼睛逐渐适应黑暗,他才慢慢来到桌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