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夫之前一直在格兰院里忙着, 陆院判一到, 他才又急急忙忙赶到松兰院,李老夫人看到余大夫一头的汗,也埋怨了两句, “你也这把岁数了,跑这样急做什么,我不碍事的,就是见不得那血罢了。”
余大夫给她开了几幅安神的药。
侯府里的都知道李老夫人和长公主心里不对付, 但到底是一家人,又出了这样的事, 李老夫人还是关切地询问长公主的情况。
余大夫如实告知,李老夫人叹了一声, 也没说话。
余大夫准备走的时候,她又忽然将人叫住, “你给月芽也把把脉, 这几个月没见,怎么瞧着她无精打采的?”
一连几日都被李萧寒折腾到半夜, 即便是涂了粉, 她眼下还是隐隐透着青圈, 再加上园子里的事,她整个人又焉了不少。
余大夫来到桌旁,林月芽将手腕伸出。
起初余大夫面色如常,然而探了片刻后,他忽然眉头一蹙,看了眼林月芽。
李老夫人见他如此神情,连忙问道:“可是有何不妥?”
余大夫收回神色,摇头道:“林姑娘脉象平稳,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李萧寒跨进屋的时候,屋里人皆是一惊,今日受了惊吓,此刻便是些许风吹草动都能叫人不由打起十二分精神。
余大夫回头看到李萧寒,准备起身,李萧寒冲他做了一个不必起的手势,随后来到李老夫人身旁,两个何家的赶忙起身让开位置。
李萧寒简单关切了几句,见李老夫人并无大碍,他又来到桌旁,就坐在林月芽身侧。
屋中这样多双眼睛看着他们,林月芽脸颊倏地一下红了,她垂下头,心里责怪李萧寒。
余大夫眉心微蹙,他心有疑惑,却不敢贸然说出,只是问:“林姑娘这段时间内可服用过什么药物?”
李萧寒面容微滞,看余大夫支支吾吾没有直说,他还以为是前天夜里母猪药的原因,便轻咳一声道:“前几日她的确误服过东西,怎么了,可是出了问题?”
问题倒是没有,只是余大夫号脉时,发觉林月芽原本体内的沉毒似乎去了不少。
他看了眼床榻上的李老夫人,最后摇头道:“无事,但姑娘身子弱,再加上腿脚的问题,近些日子还是要多加休息,少出力气。”
余大夫走后,李老夫人乏了,这一屋子人便又退了下去。
林月芽步子缓慢,上廊道时,碧喜正要搀扶,却让李萧寒先她一步,直接将林月芽的胳膊揽住,亲自扶她走上长廊。
两个何家的方才与李萧寒行完礼,便朝着自己房中走去,何凡静先进了屋,何凡柔回身关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廊上的李萧寒,一双眼睛就落在林月芽身上,指节分明的手掌将林月芽的小臂扶得紧紧的。
何凡柔觉得心里堵,硬是忍着将门轻轻合上,等走进内间时才气呼呼道:“我就不明白她有什么好的,哑巴不说,如今又瘸了,侯爷那双眼睛从一进门就一直在她身上,便是当着老夫人面也不知道收敛!”
何凡静今日实在又惊又乏,此刻回到自己屋中便觉浑身酸痛,她懒得听何凡柔念叨,便直接道:“那你出去责骂侯爷吧,人家林姑娘又没做错什么。”
何凡柔被说的哑口无言,她忍不住又去窗户那边,将窗子露出一条细缝,向廊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