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原本就不舒服,这会儿心口立刻又被一口气堵住,上不去也下不来,她抬手在胸口用力顺了几下。
这边裴莹盈一点眼色也没有,还继续哭着道:“是啊姑母,我亲眼所见,嘉荣也在旁边,不信你问她。”
长公主实在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这说得什么混账话,她怎能跑去问柳嘉荣这些。
裴莹盈依旧没觉出不妥,又道:“那死丫头仗着表哥被她迷惑,还趾高气昂地叫嚣呢!”
“哦?”长公主眉梢微挑,看着裴莹盈道,“她说什么了?”
裴莹盈没看出长公主脸色不对,她抬手将眼泪一抹,气呼呼道:“她说整个侯府都得听她的,长公主她都不放在眼里。”
“放肆。”长公主声音冰冷。
裴莹盈扁扁嘴,“又不是我说的,是她说的。”
见长公主脸色阴郁,裴莹盈便趁热打铁,凑上前道:“她还说了……”
“郡主,”赵嬷嬷赶忙出声将她打断,“您是不是听错了,那小通房是个哑巴,说不得话呀。”
“啊,哑巴?”
裴莹盈从未想过,表哥竟然会收一个哑巴做通房,她彻底呆住,好半天才回过神。
她想和长公主解释,长公主却懒得再和她说什么,冲她摆摆手,“明日你还要同寒儿入宫,早些下去休息吧。”
到底看着长大的亲侄女,她还是不忍责她,只是最后又嘱咐一遍,“明日入宫你定要收收性子,宫里规矩重。”
待屋里彻底静下,长公主气得将旁边的茶盏直接推到地上。
“老天是要惩我么?这孩子怎么和他那个爹似的,专挑这种贱人来气我!”
老侯爷年轻时就曾与一个农家女不清不楚,那时候她们虽说婚事还未彻底定下,但整个上京都知道,皇上有意将长公主指给老永安侯。
长公主许久没有提及这件陈年往事,如今再回想起来,心口还是发闷。
赵嬷嬷赶紧过来安抚,“主子可莫要说气话,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长公主也不想再同两个死人计较,她长出一口气,用指尖在眼角擦了一下。
赵嬷嬷将地上的茶盏捡起,过来道:“咱们侯爷年轻气盛,从前没经过男女之事,待日后定下亲事,什么是高贵什么是卑贱了。”
长公主没回话,呆坐了片刻后,蹙眉道:“你说莹盈这孩子,不过短短三年的光景,怎就被教成了这样?”
赵嬷嬷也实在没想到,裴莹盈虽然打小性子就活泼开朗,却是个懂礼守规矩的,怎么成了如今这个模样。她也摇头叹气,“老夫人最快明日就能到,还带着娘家姑娘,若是让她挑了郡主的错,这婚事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