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高原不一样,那是个很温和、很好说话的人,他跟自己的弟弟涛江关系更是紧密。柿子都挑软的捏,求人肯定也要找有权力、好说话的来。
中午高原正在办公室里,躺在唐佩的腿上午休。唐佩趁高原睡着,还拿棉签蘸着药,轻轻擦拭着老公嘴角的燎泡。小原身体哪儿都挺好,就是一着急上火,这嘴上总爱起燎泡,有时候疼得都不愿吃饭。
她很温柔地给擦拭着,手劲儿特别轻,生怕自己力道不好,再把小原给疼醒了。她看着丈夫的脸部轮廓,还是那么帅气儒雅。他就算上再大的火,也总是憋在心里。有时候唐佩都希望高原能大吼几句,哪怕朝自己发几句无名火都好。可是他不是那种人,他总是嘴角挂着笑,他不愿拿自己的压力,去伤害任何人。
那个高总在?不知何时,高原办公室门缝里,伸进来一个脑袋。
企业员工那么多,唐佩自然不认识他是谁。但对方穿着高王科技的工作制服,唐佩便微笑道:你是
孙涛海这才敢把门推开,满脸堆笑道:我是高王科技生产部的,是高总的叔叔孙涛海。
高原被声音吵醒了,他坐起来先努了努嘴角的疮,迷迷糊糊看到孙涛海进来了,还带了一帮子人,基本都是企业内部,黄龙镇员工群体里的小领导。
虽然黄叔叔一直规劝,要尽量善待黄龙镇的员工,但该给的脸色还是要给,不能让对方觉得企业对他们好,是天经地义的事。
高原沉着脸,揉了揉眼睛说:唐佩,你先回自己办公室吧。
嗯,去火的药你别忘了吃。唐佩把药瓶放下,又朝孙涛海等人嫣然一笑,便离开办公室关好了门。
孙涛海上前刚要说话,高原却看都没看他,而是坐到办公桌前,给自己泡起了茶。
大侄子,叔过来没别的意思,就是代表群众问问,这个月工资怎么就发了那么点儿?孙涛海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臊得不行。他不是不懂,更不是孬种,所这话真的是硬撑脸皮开的口。
高原则打了个哈欠,转着手里的茶杯说:涛海叔,你以前也做过企业,如果你的员工,连假都不请就旷工,你会怎么处理?一个月的工作,干了不到五天;公司有明确规定,无故旷工一天,除了停发当天工资外,还有扣半天工资。黄龙镇的员工,30天旷了25天,你知道我给他们发那几天的钱,需要顶多大的压力吗?正常来说,厂里不仅不能发钱,而且还要扣罚下月工资!
孙涛海被怼得哑口无言,身后的一帮人脸颊也是火辣辣的。你看这不是事发突然嘛,黄龙镇的情况你清楚,我们黄龙镇的人可怜啊,被上面给算计了,被人给欺负的没处说理。我们但凡要是有别的招,也不会聚集那么多人旷工,去保卫我们的家乡。我们小老百姓没办法,顾得了这头就顾不了那头。您这么大的企业家,应该同情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