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跟涛江说好了,就按这个价钱收,您就拿着吧,毕竟翻这么件旧衣服,肯定也不容易。严朝硬是把钱塞进了老人衣兜里,这也算是还了孙涛江的人情。
两人推脱完之后,严朝就带着那件衣服,走到前面商店里道:大伯啊,您还记不记得,曾经还有谁穿过这件衣服?按岁数算的话,那人当时应该20出头,现在大概有50岁左右吧。
那你说的不就是我儿子涛海嘛!老人叼着烟袋,靠在玻璃柜后面的椅子上笑道。
除了涛海大哥呢?他同岁的朋友里,有没有人穿过这种衣服?严朝赶紧又问。
有!老人的记忆还比较清晰,他咂着烟袋嘴说:这件衣服,我记得是涛海跟献忠、俊山那帮子小青年一起,跑去市里买的。那个年代的小伙子也不嫌累,去市里全凭两条腿。不过这衣服当年也贵,稀罕物嘞!你大哥买回来的时候,还被我拿棍子揍了几下,太不会过日子了!
老人在那里絮絮叨叨,严朝却转着眼睛笑道:大伯,您说的这个献忠、俊山,家住在什么地方?
老人磕着烟袋锅子说:就新兴镇的高王庄,不过现在听人说,高王庄好着呢,都搞什么旅游了!献忠和俊山都是那村的,跟你家大哥还是在县沙场认识的。当时献忠开大车,在沙场还当过司机,那时候可风光了。
老人的这话,把严朝吓了一咯噔!这个纽扣的主人,可千万不要是高王庄的。因为自己现在,正想办法对付高王庄呢!
那除了这俩人,您还见谁穿过这种衣服?严朝赶紧又问。
这衣服当年可不便宜,还得上市里买。当年能穿这衣服的不多,你大哥还是穿这衣服结的婚。旁人我还真没见过,那时候又没客车,不像现在交通这么方便,也就这帮吃饱了撑的小年轻,才会脑瓜子发热,跑去市里出这么个洋相。提起当年的往事,老人嘴角露出了回味般的笑容。
只可惜自己那儿子啊,当年好好的渔具厂给干垮了,丢了脸、得罪了人,到现在也只有过年,才能回老家一趟。他也想念儿子,更想念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儿子。
严朝眼看着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便与老人礼貌道别。
他提着衣服坐进车里以后,倒是旁边的陈红一脸妩媚地嘲笑道:你可真行,花800块钱,买一件30年前的老古董。人家上面这纽扣也没少,你买了它能做什么?
不是要给孙涛江还个人情吗?好歹人家把这事儿记心上,给当个正事儿办了。再者说,这不又打探出两个人嘛!一个叫献忠,一个叫俊山。要是沿着这条路子摸下去,保不齐还真有所收获!严朝自我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