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绵绵叫上了肃柔,请她陪着一道去,毕竟听说监管的官员时有贪墨,要是她独个儿前来,恐怕十二万两里,有十一万两会落进勾押官手里。如今姐妹两个都在场,局中官员忌惮嗣王妃,这笔钱就会照实写上去。
肃柔和绵绵看着勾押官将名字数额登录在册,确认无误后,肃柔问那勾押官:“宋少夫人这等捐赠的数目,可会呈报朝廷?”
勾押官说自然,“少夫人的十二万两,是我们慈幼院开设至今募得的最大一笔数额,就连常年捐赠的雍王妃,五六年间加起来也不及少夫人捐得多。少夫人放心,这等善举很快便会呈报朝廷,朝廷也定会对少夫人另有嘉奖……哎呀,二位当真是解了慈幼局的燃眉之急,年下王妃的那三万两,正好采买木炭、棉衣、被褥等,应付过了上个寒冬。可自上年立冬起,京城内外弃养的小儿骤增,局里乳媪不够,要向民间典雇,真是好大一笔开销。等着上头批复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饿得那些小儿嗷嗷直哭,愁煞了我们这些办差的人。现在好了,有了这笔钱,还有什么不能办妥……”
这勾押官是个风风火火的人,忽然想起什么来,忙站起身到门前传话,“快快,登封开国伯家三少夫人向局中捐银十二万两,赶紧往上呈报。另请宣徽院示下,可否抽出一部分雇请乳媪,先解决孩子们的温饱要紧。”
反正这钱报进了宣徽院,一切就有根底了,肃柔和绵绵辞了勾押官出来,回去的途中绵绵对肃柔道:“其实我扯谎从婆母和嫂子那里筹钱,心下还是有些不安的,总觉得自己骗了她们钱财,做了亏心事一样。现在好了,把钱捐进了慈幼局,我反倒踏实了。余下那八万两就算便宜了我婆母,手上的十二万两送去赈济孤儿,我还能得个积德行善的名目,也不算亏。”
肃柔颔首,“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慈幼局是一定会将那十二万两的事宣扬起来的,届时恐怕会在伯爵府掀起轩然大波。”
这话果然很快就应验了,不过六七日光景吧,长房向氏和二房刘氏便在园子里堵住了绵绵,不好直截了当质问,堆着笑脸探听:“投了有好几日了,这几日盈利如何呀?”
绵绵不耐烦应付她们,搪塞道:“每回都是二十日一结算,二位阿嫂今日来问我,我可答不出来。”
她要走,又被向氏拦住了去路,向氏道:“这回下的本儿怪大的,我们心里都有些不踏实,想问问弟妹,到底可有成算啊?”
绵绵翻着眼睛看了她一眼,“这种投机的买卖有赚有赔是常事,我早就同长嫂说过,赚了钱我不昧分毫,全数会给嫂子们的,长嫂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