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正中下怀,嘴上敷衍着,“四郎这样的才学相貌,何至于如此。说年纪大,二十七不正是如日方中的时候吗,且年纪大些的郎子会疼人,我瞧能配上四郎的,倒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呢。”边说边给女儿递眼色。
申夫人心领神会,说笑着对王太夫人道:“我有个好主意,寄柔才退亲,四郎的亲事也没定下,男未婚女未嫁,要是能凑成一对,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肃柔听了半日,终于明白过来,原来祖母是作了这样的打算。
转头再看王太夫人,见她微一怔愣,讶然道:“你是说寄柔与我们四郎吗?好是好,可两个人差了十来岁光景,怕委屈了寄柔啊。”
太夫人笑起来,“这是哪里的话,我瞧趁锦这个提议不错,倘或真能成,也是一桩好姻缘。不瞒你说,我们家寄柔性子直爽,要是把她许给别家,我还有些愁呢,若是和四郎结成一对,那我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咱们两家由来交好,有什么话也可直截了当地说,早前你属意肃柔,可惜肃柔已经和嗣王定下了,寄柔在我心里和肃柔是一样的,一样乖巧听话,一样知进退……”一面说,一面拍了拍王太夫人的手,“老姐姐,依我之见是个妥当的好姻缘,如今只听你的意思了,你看怎么样?”
王太夫人一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迟疑道:“四郎在泉州任职,一年之中没有几日在上京,要是让寄柔去泉州,你舍得么?”
其实还是有托词在里头,怎么换了肃柔,就全不担心这个问题了?
太夫人道:“我们的孩子,一辈子都在上京,走不出这个圈子,倘或有机会往外头的世界看看,也没什么不好。再说寄柔是姊妹里头最活泛的一个,要是能离开上京,咱们且担心呢,她怕是要高兴坏了。”
这么说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王太夫人脸上重新浮起了笑容,抚掌道:“真是无心插柳了,谁也没想到,缘分竟在这里等着。这样,咱们既是自己人,也不兴纳采、问名了,我把四郎的生辰八字给你,你且叫人合上一合,若是两下里没有刑克,就直接纳征吧。泉州毕竟离上京好些路,一来一回且费工夫,只要一切都妥帖,就让四郎快马加鞭赶回来,到底公务再要紧,婚姻大事也不敢耽搁。”
两下里这就说定了,原本两位太夫人闺中时候就交好,如今能联成儿女亲家,愈发皆大欢喜。
太夫人忙让女使取笔墨来,各自写下了孩子的年庚交换,反正家事人品都是清楚的,只要八字不犯冲,那么这件亲事基本已经说定了。
王太夫人笑得心满意足,“早前我只留意上头两个姐姐,竟不曾好好相看寄柔。”
太夫人忙吩咐冯嬷嬷:“快请五娘过来,给王家祖母请安。”
冯嬷嬷领了命,亲自上寄柔院子里去了,到了那里,见她们姐妹在一处,正研究怎么打眼下最时兴的穗子。冯嬷嬷笑着说:“五娘子,快别玩儿了,老太太那里有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