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过手来,掌心朝上,满含热忱地对她说:“二娘子,自今日起,你我就像寻常定了亲的男女那样相处吧。你别远着我,心里有什么话,大可以告诉我,一切由我替你解决。”
肃柔犹豫了下,把手放进他掌心,“但愿王爷不欺我、不瞒我,心口如一,坦荡磊落。”
他颔首,只是目光微微一漾,旋即舒展开了眉目,和声道:“婚宴请帖等事我可以安排,但婚房里的布置,少不得还要请小娘子过问。”
肃柔应了声,“祖母先前说过,自会打发跟前有经验的嬷嬷去料理。再者还有你府里管事的乌嬷嬷,到时候两下里帮衬着,没有什么难办的。”
赫连颂道好,复笑道:“我前日听见个笑谈,上京城中好些人拿咱们的婚事办了赌局,一派主张会退亲,一派主张会成亲。你那大姐夫是极力主张成亲的,如今成了头家,据说揽了不少钱财。这回倒是帮了他大忙了,要是果真退亲,只怕他要输得卖田地房产,才好补上那个大窟窿。”
说起陈盎,肃柔就摇头,“我长姐原本在闺中时候也是百家求的,最后挑了这样的人家,遇见这么个不省心的郎子,实在让人懊丧。”
关于那位荥阳侯公子,赫连颂有过耳闻,早前还曾在班直任过职,后来称病请辞,如今身上没有半分功名,但在欢场中却可以称状元。只是人家家务事,他也不好多作评断,只道:“听说家下养了好几房妾室,想来大娘子过得很艰难吧!不过你放心,我日后定不会纳妾的,只你一个,别无二心。”
肃柔红了脸,“王爷现在说这个,为时过早了,官场上行走,总有抹不开情面的时候。”
他却爽朗笑起来,“你以为往日没有给我送女人的么?尤其我这样的身份,多了牵挂,就是帮了朝廷的忙,所以那些王侯将相有一阵子日日宴请我,日日给我安排行首舞伎,我要是那么容易松动,王府里早就装不下了。”
肃柔听罢,心里却有了另一番感慨,“你原本没有打算在上京成亲,是么?其实来者不拒,反倒可以让朝廷和官家更放心,你做什么要把自己变成柳下惠?”
他眼里的笑意逐渐褪尽了,正色道:“小娘子冰雪聪明,可你不知道,笑纳了那些女人,下一步就得生儿育女。我从未想过在上京留下子息,所以不要起那个头,就没有诸多烦恼。”说罢见她欲言又止,心里知道她的疑问,抢先一步道,“若是遇见了果真喜欢,值得珍视的姑娘,那些不能够不适宜,自然也不是问题了。小娘子是恩人的爱女,于我来说不是那些庸脂俗粉能比的,那日城楼上看见你,我就知道日后一定会娶你,我护不得满院妾室周全,护你一个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