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沈笑,见过安王!”弹琴者从地上站起,给顾君瑜抱拳做礼。
顾君瑜:“景王与扶南联手?你可知你说的是什么?”
沈笑道:“王爷若信得过景王,便当我疯言疯语,将我打入县衙大牢,在下亦决不抱怨。”
“此事我自会去查,我不喜故弄玄虚之人,阁下不必在我面前耍心机。”顾君瑜倒也没去计较消息真假,原主在景王面前摔了一跤,顾君瑜对景王也保持着很高的戒备。
不过勾结外敌,引狼入室,这种行为也未免太失智,景王若这么做,不是傻,那就绝对是太自负。
沈笑也没被吓住,只道:“王爷觉得在下故弄玄虚,那何必费口舌与在下说这么多?”
他倒是很会揣摩人心,顾君瑜冷声道:“你告诉我这些,又有什么目的?”
沈笑:“良禽择木而栖,我所求,只为寻一明主。”
顾君瑜眉峰稍抬,“阁下刚刚不是还说我眼界小,这样的我是你所求的明主?”
沈笑:“王爷虽无鸿图野心,却仁厚爱民,亦有不拘于世俗的胸怀和想法。若能得贤臣辅佐,定能成就一番千秋大业;但若身边只有莽夫一群,便只能在此地偏安一隅,或……殁于权斗中。”
顾君瑜细细打量他,“阁下贬低他人自诩贤良,是否有些过于自负?”
如果裴钧、楼星承之辈皆为莽夫,那这天下只怕便没几人能称得上栋梁之才了。
沈笑亦不改神色,“王爷着眼于黔州一地,看不清天下局势。身边之人不劝王爷东山再起,却任由王爷经商务农,让王爷本末倒置,便是不作为。”
顾君瑜对他过于偏激的言论一哂,“那依沈公子之高见,我该如何做才称得上对?”
“去年皇上召王爷回京,最后却无疾而终,说明朝中大局,皇上亦无法完全掌控。王爷丝毫没有危机感,却忙于农耕,实乃不分轻重。”
“景王背后有汪氏一族,身边有吴燕青、龚浩宇等幕僚,朝中大臣过半是汪太师的门生,如今他们掌控了兵权,王爷觉得自己身边的人才与他们比起来,胜算如何?”
顾君瑜微微蹙眉,觑着眼前青年。
此人观点过于功利,顾君瑜不太喜欢与这类人打交道。
不过,这些话虽不好听,但有一点对方说得也没错——如果景王登基,按景王与原主的关系,他肯定没活路。
顾君瑜上辈子过得顺风顺水,与人竞争皆是实力说话,用不上阴谋阳谋。
而今听此人提点,倒有种迫在眉睫的危机感。
似是看穿了顾君瑜心中所虑,沈笑又道:“不过王爷此刻觉悟,为时也不晚。王爷现在远离京师,所谓天高皇帝远,朝廷对黔州鞭长莫及,此正是王爷招揽人才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