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印听着她的雄心壮志,已经不像从前那样觉得是戏言了。
蔡真可不敢接李令俞的话。
“薛家倒是十分欣喜,想来薛大人罢官后,薛家处境不太好。”
李令俞便说:“我知道了。”
蔡真下去后,李令俞便说:“我想,请吕匡渊任御史中丞。舅舅以为如何?”
曹印诧异,她和吕匡渊几乎没有交集,怎么会想起请吕匡渊。
“也不是不能,只怕是不好请。吕匡渊犹如圣人弟子,当年和你大舅舅是挚交,你大舅舅出事后,他便沉寂了。也是经我举荐,才出任了太子少傅。”
但吕匡渊心思不在这上面,对太子也是只讲学问,半句不多言,以至于太子十分不喜他。
李令俞又想起南山书院山长杨昉,因着太子谋逆案受牵连,至今还在狱中。
可见吕匡渊当时也看不上太子。
李令俞便说:“明日我登门去拜访。”
曹印问:“那江南的学子,你又该如何?”
李令俞:“有人会替我安抚。”
曹印惊疑片刻后问:“宋彦光?”
“对,他出身寒门,这么多年始终不得志,做事有些绝情。陛下便不喜欢用他。虽然我不曾跟着他读过书,但我们毕竟有师生之谊,科考前,我曾写信提醒他莫要上世家大船,陛下既然广开科考,就是愿意给天下寒门学子一条路,望他三思。他这才给江南大批寒门学子写了推荐信。”
宋彦光十分渴望权力,十分想得到当权者的认可,可惜萧诵不肯用他。
“宋彦光文采确实好,但做事狠绝,也多被人诟病。”
李令俞无所谓说:“只要他能力好,我不在乎什么个人名声,只要他能安抚江南学子,能理清江南学政,那我就肯用他。我只以能力论人,不听名声那一套。而眼下也只需要这样的人,该改一改官场的风气了。”
曹印便说:“这事可以先缓一缓再说,江南之事,还没那么紧迫。眼下,你该见见宗室的人了。”
毕竟是认祖归宗的事。
李令俞不在意说:“这事还是让圣人去解释吧,我不心虚,也不想解释。重审我父王的谋逆案,怕是不可能了,他们父子在世,就不可能会翻案。”
曹印听得眼神一黯。
李令俞说:“人证我收着,等时机合适了我再考虑重审此案。这里面死的人太多了,其实要说有多大作用,并没有。倘若圣人开口,其实没有难度,只要他写一封罪己诏,我父王就能名声清白,给庐阳王家小的死,也有个交代。但这么多年,他能面对我,也能日日见他的十弟,却不肯给我们一个交代。你说,为君者,是不是时间久了,都会变得麻木不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