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俞站在塌前,看着他。
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看着李令俞,一时间将人认错了,当成了二哥。
哑着声问:“二哥,你终于来向我讨命了?”
李令俞看着他不语。
萧诵也不用她应声,只管说自己的。
“二哥,你向来光明磊落,可惜你太重情,父皇压着你,所有人宠着你。朝政是不论才情的,父皇将国库掏了个干净,哪里还有钱修通天观。你们争执误事。也是误百姓姓名。朕杀兄之罪不可饶恕,可朕做皇帝比你们强!登基十几载,不曾享乐,不曾贪欲,日日勤勉。国库空虚,朕穷到赏不起群臣,穷到问世家讨钱财,朕这个皇帝做的窝囊,才攒了如今的家底!朕不曾亏待过有功之臣,不曾放纵过私欲,朕何罪之有……”
李令俞看着他喋喋不休,和阿符说:“去请曹太后和中书令大人来。”
等人走后,李令俞看着塌上的人,淡淡说:“萧鋆今日醒了。”
萧诵一时间才清醒过来,看着她喘着气说:“你夺不了皇位,圣人不会允你一介女子猖狂,萧懿安,你命再长都无用!”
李令俞淡淡说:“只要比你活得久,其他的都不算难事。”
萧诵还要骂,李令俞便说:“萧祁是我杀的,你若是再骂,我也可以一刀宰了萧鋆,你只管骂我。”
萧诵呼吸像只风箱,眼神像淬了毒一样。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
李令俞看的笑了:“若是没我,你这会儿已经死在你儿子手里了。你有什么可惜的?至少全了你们父子之谊,不必相见。”
萧诵也不傻,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了。
“京郊营来的没这么快,你到底用什么调的兵?”
“自然是用刀。”
萧诵盯着她,李令俞也不隐瞒:“谢鹏程也算准了,你调不来京郊营的兵,便死守住建春门,能让城外的青州军、兖州军,随时进城支援。我以为你会杀谢鹏程的,可惜你到底还是了心慈手软。”
萧诵盯着她不再说话。
没多会儿听到曹太后来了,陪曹太后来的是永康。
永康此刻见她,眼中都是闪躲和惧意。
曹太后进了殿直奔萧诵,“皇儿!”
李令俞看着母子情深,结果萧诵突然问她:“你的兵符,是不是十叔给你的?”
李令俞惊讶看他。
萧诵见她不答,便知道了。
笑起来,笑的越来越大声。
“原来十叔这次归京,不是奉召,也是来向朕报仇的。”
曹太后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经不再强辩,只是垂泪不言。
萧诵自顾说:“他几次进宫,也能调动京郊营。只有他才能将事情做的滴水不漏。当年的庐阳王可不是等闲之人,怪不得朕怎么都查不到那毒的由来。他定然是恨极了朕,便也要朕尝尝丧子之痛!”
李令俞问:“你们当年,便是为京郊营的兵符,害他全家被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