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殿还是像往常一样跪在殿中规矩行礼。
萧雍如今看她,已经和从前不同了,盯着她问:“北境三州如今的安防,你觉得如何?”
“臣不知。只知严都督巡营操练,时刻备战。”
“三十万突厥人南下,你知道什么结果吗?”
李令俞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萧雍,肯定说:“臣恳请圣人回调冀州、豫州、兖州、青州兵马北上支援北三州。北境三州万不可有失,一旦放突厥人进了中原,再想将人赶出去,就难了。”
说完叩首。
如今不是儿戏、争权的时候。
一旦北境三州决口,那遭殃的就不是边境,是万民。
苏绎还是佩服她的胆量。到底是豫章太子的女儿,生死关头,清楚孰轻孰重。
“孤若是不肯呢?”
萧雍便说:“突厥人已经不是二十几年的突厥人,他们向西迁徙,前后灭了契丹和高车人,已经扩到了阴山脚下,只要兵强马壮,杀进中原,指日可待。若不能一举灭了突厥,失了士气,大梁必会死于突厥屠刀之下。”
殿中几人鸦雀无声,无人敢应。
萧雍死死盯着她:“今日孤问你,你到底是谁?”
“臣李令俞。”
“令俞,诺也,你守的是谁的诺?”
“臣不知。”
萧雍问:“你为何查彭定西之死?”
“为稳住并州军。”
“说实话!”
苏绎垂首仿佛像没听见一样。
李令俞直视萧雍:“圣人以为我是谁?至于谢鹏程那等荒谬之言,不过是哗众取宠。当年陛下亲自为豫章太子父子四人殓收,自然不信这等无稽之言,否则,陛下也不会倚重臣,早两宫行走。”
萧雍那一刹,脸色变了。
苏绎皱眉看着她。
萧雍见她嘴硬,忍了又忍,才说:“你最好说实话。”
李令俞心中一紧,面上不露。
“近日臣奉命随庐阳王等,入北邙山皇陵祭祀,祭拜了豫章太子,一家人齐齐整整。若我是谋逆乱臣之后,敢问当年那是谁,欺君罔上呢?”
当年的案子一改再改,坟墓都迁进了帝陵,再说这等闲言,确实有些可笑了。
萧雍见她不肯认,依旧嘴硬。最后惘然一叹,到底没有再审。
“苏绎,你去拟旨,调青州、兖州军十万兵马北上,支援北三州。直接送去太极殿传旨,五日之内,孤要听到兵马北上的消息。”
苏绎垂首:“臣遵旨。”
说完匆匆出去了。
李令俞还是跪在那里,萧雍既不说话,也不准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