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发生在宫里, 确实是稀罕。
李令俞并不知道,此时京中的很多人都卷进去了。
她正陪着庐阳王祭祖, 进了皇陵,众人祭了先帝,才散开。
陈侯去隔壁祭拜他父亲了。
她和萧诚跟着庐阳王,穿过南山道,到豫章太子墓前, 庐阳王带着他们来祭拜那位谋逆被诛的豫章太子。
庐阳王温声和他两说:“你们两是小辈,替我上柱香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十分温和, 也没有情绪。
萧诚依言上前,李令俞却站在那里, 看着碑龛并不动作。
墓碑上写着依次葬着豫章太子,太子妃,和他们的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萧诚见她没跟上来, 大概觉得好奇, 回头看她。
她只作不知,静静看着,无动于衷。
她想时间久了, 她自己也进去这个角色了。仿佛这里真的葬着她的父亲、母亲和三个兄长。这种感觉很奇怪。
庐阳王也不催, 只是温和看着她, 等着她。
李令俞想,庐阳王今日带她来,怕不是偶然,果真聪明的人,都是不动声色的。
她偏头看着庐阳王,轻声问:“从我们第一次见,你就知道我是谁,对不对?”
萧诚顺着她的视线,又回头看着父亲。
庐阳王并不答话她的话。只说:“礼部侍郎陪同祭祖,上香吧。”
“那你和我说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两人鸡同鸭讲,谁也不听谁的。
萧诚见她不动,便自己上了香,磕了头,也不说话只是将香递到她手里,她就那么握着。
庐阳王看着她说:“你跪下。”
李令俞听话,便跪在那里。
“他是个,光明磊落的人。”
“所以不适合做太子,是吗?”
“也可以这么说。”
李令俞脸上无惊无喜,“即便不适合做太子,也用不着赌上全家性命。到头来一家人齐齐整整都在这里。”
包括她。
庐阳王:“到底进了圈套。”
“为什么会和圣人生出嫌隙?”
“为钱。”
李令俞听得只觉得荒谬,天家父子,最后为了钱反目,可笑吗?
庐阳王没什么唏嘘,说话也不带什么褒贬,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天兴年,文豫太子病逝后,圣人大病了一场,便开始修道炼丹,大修道观,最后越来越盛。豫章太子监国后,灭了很多道观,河东遭灾,国库空虚,人祸到底犯了天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