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虞想,原来她一直都这么清楚,她就仿佛根本没有私心一样,只管高升,却不为求财、求名利、求地位。
那她到底图什么?
他第一次茫然,他一点都不了解李令俞。根本不知道怎么抓住她。
所以他每次都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李令俞并不知道裴虞心中是如何想她的。
她只想着裴虞别来盯着她。她就是因为对严柏年失了警惕,严柏年这才识破了她的秘密。往后她可不能再随意对人放松警惕了。
但又一想,严柏年和裴虞不同,严柏年青春年少,性情热烈真挚,极少这样算计人心。
她才会对他认真。
而裴虞将来注定会是权臣,他的路走得很稳,庙堂之上,裴虞这样的性格最是适合。而她也注定不会和裴虞做朋友。
两人零零碎碎聊了片刻,听见院子里有人进来,中午的午饭好了,简单的白粥,配了咸菜。
李令俞也不嫌弃,如今城中人少,吃的也简单。战争时刻,只要能活命就已经是万幸了。
李令俞又担心严柏年,这小孩十分心大,对她是真的一腔热情,她活了三十年也没有遇见过这样真挚的少年。
一时间怕他在军中出事。
一直到第三日傍晚,红霞满天,李令俞等的心焦不已,她生怕前线出差池,让阿符出城去探,阿符自出去就没回来。
一直到入夜,李令俞都坐在院子里,北方初夏夜里依旧很冷,她披着袍子,在院子里,在院子里四处点了灯,怕严柏年半夜回来,果然一刻钟后他就回来了,还是被人送回来的。
李令俞的院子里进来人的时候,隔壁的裴虞就知道了。
李令俞见有人背着严柏年,脸色一白问:“怎么了?”
被背在背上的严柏年一脸煞白,还嬉皮笑脸说:“没事,就是不长眼的小贼背后偷袭我。”
李令俞冷着脸说:“你乖乖呆在营中,他就能偷袭你了?”
严柏年见她生气,讨好说:“你别生气,我真没事。”
李令俞正想骂他。
结果跟在后面的那人说:“二郎君顶了前锋将军的职位,做了右翼军的前锋,斩了突厥的一个将军和一个先锋。今日十分勇武。”
李令俞推开门,让人进去,骂了句:“你再跟我撒谎试试!”
这人明显是平城都督府里出来的,根本不怕严柏年。
李令俞将床上东西推开,让人把他放在床上,李令俞问:“你伤在哪里了?”
严柏年不敢说实话,撒谎说:“真没事。”
结果那人又说:“二郎君伤到了肋骨,背后也挨了一刀,此战二郎君首功。”
“你的嘴是值钱,还是怎么的?这么话多?”,严柏年中气不足的教训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