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出身。谢惠荫自然知道,可此刻听着曹太后鄙视谢家,她依然恨得要命。
“谢家子弟不才,但也不至于死于非命。”
“你当真不知你们谢家子弟做了什么腌臜事?才被人恨极了。若是一家之主管束不好家人,那就是无能。”
曹太后为萧鋆王妃的事,气恨谢惠荫已久了。
而且她听闻此事后,十分欣赏李令俞的魄力,连自家妹妹都护不住,算什么兄长。
谢惠荫:“他若有罪自有律法处置,这不是贼子杀人的借口。”
曹太后冷冷看着她,她有很多很多话,都想和谢惠荫挑明,可也同样有很多很多不能说的理由。
“皇后,立身不正,就别怪别人。生死自有命数,女人不得干政,这是规矩,望你记住。”
谢惠荫知道曹太后不喜欢她,她的侄女就住在身边,她巴不得陛下废了她。
可哪那么容易,她嫁进皇家几十载,不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谢家当年助陛下登基,立下的功劳,她不怕曹太后翻脸不认人。
“当年谢家举家助陛下登基,从来没有想过,会落到今日这个下场。“
曹太后惊怒,半晌后,冷冷看着她问:“是谢鹏程让你来说这话的,还是你自己来同我说的?”
谢惠荫问:“有区别吗?”
曹太后微微笑起来,她自己也没想到,谢家能为了眼前的荣辱,和皇帝清算当年之恩。
曹太后坦言:“你只管问陛下,谢家当年助他登基,这功劳该怎么算。”
谢惠荫摇头,“不是这个,是豫章太子谋反案,圣人服丹药神志不清,您当真不记得了吗?”
“谢惠荫,你放肆!”
谢惠荫见她惊怒,冷笑:“母后,别动气,动气伤身。豫章太子到底有没有谋逆?您当真不清楚吗?那死了的彭定西,是豫章太子的嫡系大将军,他当真起兵了吗?他又是怎么稀里糊涂的死了?陛下怕是心里最清楚?还有裴家……”
曹太后死死盯着她,良久后才说:“你究竟想怎么样?”
谢惠荫:“我们谢家子弟,即便不是人杰,但也不能白死。自然手刃凶手,以儆效尤。若不然,满朝都以为谢家好欺负。”
曹太后冷冷道:“这话,我会转告皇帝。”
谢惠荫摇头:“母后哄我不成?陛下拿不住李令俞,那李令俞已经被北宫圣人从北台狱提出去了,如今能和圣人说上话,只有您了。”
曹太后的脸色彻底阴了。
谢惠荫只觉得心中十分畅快,自她进太极宫开始,上面就压着曹太后,压着北宫圣人。外有曹家的权倾朝野,她丝毫不敢动弹。
今日和曹太后撕破脸,却只觉得十几年来,最畅快的一次。永远高高在上的曹太后怒目的盯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实在是好笑。
所以这世上,没有永远不败的人,只是没有找到他们的弱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