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哭够了,才不好意思低声说:“我这样不成体统,给你丢脸了。”
李令俞注视着她,平静地说:“不丢人,高兴难过都可以哭,在我这里都不丢人。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和我说。”
小柳氏出门的时候脸上神采鲜活,好像有了精神气。
等小柳氏走了,几个小萝卜头才开始小声说话,李令俞开始刷底色,整整一个下午都窝在家里,等傍晚,晚饭果然像点样子了,有了羊汤,尽管有些膻腥,但好歹见了肉。
桃姜见她没碰羊汤,就说:“郎君,我明日给你煮鱼汤吧。”
李令俞捏捏她的脸,笑说:“你好好吃,明天记得写字。”
她在家窝了几日,阿符出去石头巷的宅子里收到了那位小娘子送来的一箱上好的纸笔,她也没想到,靠着裴虞那厮,竟然发了一笔财。
她这幅画十分随意,是站在廊檐下的视角,看过去,花园一角和书房里几个小娘子提着纸写字嬉闹。
小景和小人物的意趣。
第9章 李尚
李令俞自从卖了画之后,便不再去宋彦光家里去了,一来。宋彦光确实忙碌,二来,她也不是真心求教学问,躲避了两次,宋彦光也就不再问了。
袁兆宗倒是每日去宋彦光家请教学问,每日回来路过这里,都给她送一些他自己誊抄的作业。画完那天袁兆宗来的很早,见她坐在廊檐下,问:“今日怎么不忙了?”
李令俞正仰头看着檐角下的蜻蜓:“你今日回来的早。”
袁兆宗:“先生来客了,我就先回来了,看样子像是出事了。”
李令俞挪开视线,看着阿符和阿竺两个移栽花草,随口问:“出什么事了?”
袁兆宗小心翼翼同他耳语:“我其实也不知道,只是出门的时候听到那人说,圣上申斥太子殿下……”
李令俞听得一凛,直起腰正色问:“那人,是不是偏瘦无须,手上戴着一串珠子,腰间配一块蟠龙玉?”
袁兆宗回忆了片刻,不确定说:“确实偏瘦无须,手上戴不戴珠子我没看清,只是腰间确实有蟠龙玉。”
那就是太原王。
没想到,江州案里面,终究还是有储君的手笔。
裴虞威胁他,原来不过是怕他投了太原王一脉,太原王和陈留王非常亲厚,因为两人母亲都出自太后娘家曹家。
太上皇和太后住在北宫,这几年几乎销声匿迹。
裴家又是太子岳家,自然拥护太子,为太子荡平前路。
怪不得江州案遮遮掩掩,迟迟没有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