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来的那刻,她的余光忽然注意到,殷延腕上的手表似乎不在动了。
应该是刚刚伸手在海水里摸索的时候,泡在水太久,指针现在一动不动,多半是报废了。
她欲言又止地开口:“你的表....好像不动了。”
殷延也顺着低头看了一眼,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好像无事发生似的。
“嗯。”
苏时意的心肝忽然有点隐隐作痛起来。
大几百万的表,顶她多少只耳环,就这么废了。
不对,她干嘛心疼,又不是她的钱。
于是,她又冷漠道:“你的表坏了我可不赔。”
殷延垂眼看着她,唇角轻勾了下,“没让你赔。”
苏时意硬着头皮,最后憋出一句:“那我走了。”
说完,她抬脚就要离开。
殷延却忽然出声叫她:“时意。”
夜幕低垂,男人低沉的嗓音融合在温柔的晚风里,叫这两个字时,又莫名多了几分缱绻和温柔。
苏时意的脚步骤然停住。
顿了顿,他薄唇轻启:“对不起。”
这是殷延第一次主动开口道歉。
过去二十几年的人生里,他从来没向任何人低过头,因为他从未行差踏错过,自然也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
“我从来没有过和沈家联姻的打算。”
苏时意的呼吸一滞,紧接着又听见他低声说:“拾遗的股份,我会想办法帮你弄回来。”
他自己都快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帮她要回拾遗的股份。
苏时意咬紧唇,“不需要。”
他并没有说太多,苏时意却又忽然想起刚才闻凝告诉她的。
他真的跟殷家和白家闹掰了。
他疯了吗?
她的呼吸紧了紧,语气平静道:“殷延,没必要,也不值得。”
为了她对抗殷宏镇和白家,没这个必要。
殷延没说话,只是有些固执地拉着她的手腕,苏时意刚垂下眼,借着月光,就看见他的手腕内侧一大片青紫,在冷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骇人,像是被什么重物砸的。
看得她顿时细眉拧起,下意识开口问:“怎么弄的?”
他淡声答:“老爷子砸的。”
闻言,苏时意眼睫一抖,又想起晚上闻凝跟她说的。
他和殷家摊牌,惹怒了殷老爷子。
然后追她到这儿了。
青紫成这样,得砸得有多重?
那阵努力克制压抑的情绪有点翻涌。
苏时意的声线控制不住地发颤:“你都不知道躲吗?”
“躲了,没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