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意气息发颤,声音不受控制染上哭腔:“是我妈,她突然发病了....”
殷延的声音很冷静,又问她:“你现在在哪?”
苏时意也被他的冷静感染了一些,吸了吸鼻子:“西郊疗养院,医生说要快点转到中心医院去,可是医院没有空床位....”
他毫不犹豫道:“你先在那等着,我来想办法。”
挂断电话没一会儿,手术室的门就开了。
周围吵吵嚷嚷,一直到苏时意跟着上了救护车,到了医院,她还没回过神来。
中心医院里,手术室外的红光刺眼地亮着,仿佛能将她一下子带回几年前的那天。
护士进进出出,她也是这样一个人坐在冰冷的长椅上,手里握着那张求苏政华求来的银行卡,救命的钱。
“果然又是来要钱的。”
“我不认识你妈,别来找我借钱。”
“那么不知廉耻地未婚先孕,你妈那都是活该!”
.........
无数道声音像是梦魇一样在脑海里不停萦绕,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座下长椅冰冷的温度顺着脊背一寸寸传递上来,蔓延至全身,冷得她四肢也开始麻木,手也在不自觉发抖。
那种熟悉的恐慌和无能为力,几乎快要将她整个人吞噬掉。
死神面前,她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她,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苏时意怔怔抬起头,就看见殷延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
他来得很匆忙,浑身都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医院走廊的冷光打下来,隔着镜片,她也看清了他眼底那抹慌乱。
苏时意呼吸一紧,看着他快步走到自己面前。
看见她好好地坐在长椅上,殷延紧绷着的线条终于微微松懈下来。
她红着眼睛,眼尾还沾着泪花,目光怔怔地望着他,说不出的狼狈脆弱。
他忽然弯下腰,将坐在椅子上的她扯进怀里。
熟悉的气息和温度,他身上还裹挟着外面带来的凉意,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却让她觉得说不出的安心。
苏时意呼吸一停,本就泛红的眼眶忽然更酸得厉害。
一出声,她的嗓音更是哑得要命:“殷延.....”
殷延眸色一紧,掌心扣住她的后脑,带着些安抚的意味,和一丝不难察觉的温柔。
“别怕,没事了。”
苏时意的心脏忽然又漏了一拍。
她的指尖攥紧他的衣服,眼泪浸湿出一处暗渍。
他低声说:“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