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里也经常会有小朋友,撒谎说自己肚子痛,这样老师就会给他们的父母打电话。
苏时意不懂事的时候,也曾经幻想过,如果她也在幼儿园生病了,会不会有爸爸来接她回家。
她高烧几乎快四十度,最后被老师送去了医院。
那时候她才彻底明白,有的小孩子,哪怕只是装痛,也能被父母接走。
她也好痛啊。可她却什么都没有。
原来,被人抱着是这样一种感觉啊。
好奇怪,殷延这人明明那么冷,怀抱竟然比她想象得要暖。
她能听见,耳边一声声强而有力的心跳,莫名让她生出一种奇异的安心感来。
脑子里混沌一片,只剩一个念头。
原来殷延有心啊....
他抱着她走得很稳,苏时意眼睫微颤,视线里映入眼帘的便是男人棱角分明的冷漠侧脸,熟悉又陌生。
没把她放在担架或者丢在路边,她都觉得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苏时意嗓音发涩:“你真的是殷延吗?没被调包吗?你不怕我吐在你身上....”
医院门口的路灯暖洋洋的,男人公主抱的姿势,引来路人好奇打量的目光,气氛都是浑然天成的浪漫。
可偏偏有的人天生就对浪漫过敏。
苏时意听见他轻嗤一声,“你敢。”
“......”
听见这句冷漠无情的话,确实是殷延那个混蛋没错了。
苏时意攥紧他的衬衫,语气不受控制地冒出丁点儿委屈。
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像是在跟他撒娇一样:“你怎么这么凶啊,讨厌死了。”
疼得意识有些涣散,苏时意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哼哼唧唧的,像猫似的。
安静没一会儿,她又冒出来一句:“殷延,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啊?”
苏时意的声音细弱蚊鸣,殷延低头,便看见她闭着眼,长睫微微颤动,在眼下覆出一片小小的阴影,像蝴蝶振翅,莫名给人一种易碎感。
没了以前面对他时那阵不服输的倔强,脆弱得惹人生怜,眼尾那颗向来鲜艳的红痣似是也失去了些许往日的生气。
难得生出的恻隐之心动了动,他把西装外套给她盖紧了些,嗓音淡淡的。
“嗯,丑死了。”
*
苏时意醒来时,映入眼帘的便是白花花的天花板,鼻腔里充盈着的消毒水气味。
昏迷前胃部的绞痛这会儿已经消失了大半,她睫毛动了动,等缓过来之后,下意识转头看去。
床边确实坐着人,却不是殷延。
是闻凝。
闻凝正坐着玩手机,抬头便发现她醒了:“醒了?我说你啊,什么时候能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急性肠胃炎加饮酒过度,还好送的及时。你真当自己铁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