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不会战战兢兢,视他如一言不合就砍人脑袋的暴君。
在所有人都开始惧怕他,连苏培盛他们都变得谨小慎微的时候,黎氏还是跟以前一样。
与她待在一起,体会不到那种物是人非,便觉得依旧安宁。
嗯,她这棋艺,确实是一点都没让着。
“郭络罗氏,朕将她挫骨扬灰了。”
盘上已无处可下,雍正将棋子丢回棋罐,静静凝望对面的女子。
“哦。”离钺敲了敲棋盘,“皇上连输三局,是不是得输点啥?”
雍正强调:“挫骨扬灰,你明白吗?”
“扬就扬呗,一把灰有什么好炫耀的?我们那都流行魂飞魄散。”离钺质问,“您是不是输不起,想耍赖?”
“听你这意思,朕还得请人做场法事,叫她永世不得超生?”
“甭费事了,你们这儿的法事不会灵验,人早投胎去了。皇上倒是说说,这三盘棋,您打算输点啥?”天天陪坐,不能连个辛苦费都没有。
听着她一门心思追讨胜者的奖励,雍正蓦地翘起唇角,笑出了声。
离钺:“……也许这是您这个把月来第一次笑,不过很遗憾,不能充作奖品。”
“唔。”雍正心血来潮道,“奖励明日给,朕带你去个你从未去过的地方。”
他将做更多造人唾骂之事,他需要这么一个无所谓的人,陪着他。
第70章
这位皇上,您是不是坏掉了?
离钺怎么也没想到,所谓从未去过的地方,会是宗人府。
宗人府从外面看,是个敞亮气派的衙门。进了里面,那就是一间挨一间的小黑屋。
昏暗、潮湿、阴寒,是最真实的感受。
沿着长长的过道一直往里走,可以看到两侧挂着各式各样的刑具。墙壁上飞溅的血迹,不知是清洗不掉还是懒得清洗,一层层叠加成黑褐色,斑斑驳驳。
越往里,血腥味越浓,连地面都带着诡异的粘腻感。
走到最里边,狱卒将囚室门锁打开便离开了。王守贵王守和把抬了一路的椅子放进房内,又退出来守在门口。
雍正领着离钺和戴面具的弘时,踏入了囚室。
曾经的八贤王,就被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吃喝拉撒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