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御医当即改口:“不是臣的不是臣的。贵人恕罪,臣鲁莽了,还是回去再跟同僚研究研究比较稳妥。”
差点被灌来历不明的汤药,离钺不太愉快:“皇上,差不多就行了,没得治就是没得治,别难为他们也别难为奴婢了。”
雍正很气她这无所谓的态度,拂袖而去。
养心殿,又静得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雍正在批阅奏折,苏培盛领着一群人在翻阅书山。左边是看过的,右边是没看过的,医书堆得有半人高。
王守和从右边抽出一本被蛀蚀了的,抖抖灰尘,小心地翻开。须臾,他揉揉眼,仔细看了两遍,递给了苏培盛。
苏培盛一瞄,立马把书塞还给他:你找到的你去说。
王守和苦着脸摇头,苏培盛踹他:快去。
“查到什么了?”雍正听到那边的动静,放下御笔抬头。
王守和哀叹一声,把书呈了上去:“皇上请着重看第7页第11行。”
书叫《季氏锻体术》,并非医书,里面讲的是以医辅武的锻体之法,稍微涉及了医术,所以也被拿过来了。
第7页讲的是武术与脉搏的关系,第11行写着:“武之极者,脉搏随心,生死可欺世。”
这是说,练武练到极致的人,脉搏可控,装死别人都看不出来。
那装病也很简单吧?
雍正气笑了。
气氛骤然陷入冷凝,苏培盛他们垂着头,胆战心惊地放轻了呼吸。
王守和弱弱地安慰:“皇上,著者未达武道极致,这只是一种推测。”
话音未落,《季氏锻体术》倏地擦着他的脸飞出,重重撞上了香炉,又反弹回来砸到了他脚边。
“皇上息怒。”
雍正面色阴沉。
怪不得去年,白御医天天去景阳宫请脉,都没提过黎氏有隐疾。他还道白御医为明哲保身,不想多言,却原来,是她那时的脉象本就没有问题。
苏培盛暗自责怪:皇上这些天是一边处理政务,一边差他们遍查医书。稍微可能有用的记载,都要亲自过目,而后交给太医院参考研究,简直为黎贵人操碎了心。
结果竟是一场骗局,这黎贵人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
半晌,雍正神色晦暗不明地道:“黎氏未患顽疾,是好事。如此惊喜,自然得尽快与其分享。”
苏培盛三人快步跟上:除了九阿哥发病,这是主子爷第一次丢下政务去后宫,但愿别是坏事。
黎贵人啊,可长点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