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钺坐在他对面,待遇与他是相同的。
“豆芽菜,你看看车里的一切,再看看车外的一切,竟然能说出外头更好的话来?”
豆芽沉默。
出城后,离钺回头看看雍正,悄悄到前边打开了马车门。
王守贵看到她探出头对他勾手,还以为主子爷找他呢,连忙驱马靠近。
离钺伸手拽住了他的缰绳,蛮横道:“咱俩换一下,让我骑会儿马。”
王守贵:“……”
“爷睡着了,我说了算,快下马,别磨磨唧唧的耽误赶路。”
啪。
后脑勺被书砸了一下,离钺回头,雍正已经醒了。
他赶苍蝇似的挥挥手:“坐不住就麻溜的下去,别吵吵。”
“谢爷体谅。”离钺乐颠颠地跳下车。
抢了王守贵的马翻身而上,扬起马鞭在空中抽了个响,她一夹马腹,唰地冲到了队伍最前头,并越跑越远。
豆芽都服了:“你撺掇老男人出宫,出来了又骑马脱离队伍,万一遇上刺客,他肯定怀疑你。”
“你个乌鸦嘴少咒我。”
不过祂说的很有道理,离钺过完瘾就赶快掉头了。
马车上,王守贵忧心忡忡:“爷,夫人独自跑没影儿了,会不会有危险?”
雍正还是挺放心的:“她有功夫,也有分寸,不会跑远的,不用担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王守贵不敢多说,只能忍着焦灼,一遍又一遍地往外看。
附近地势平坦,高大的树木不多,大都是低矮的草丛,不知名的野花成簇地开着。放眼望去,笔直宽阔的官道将缤纷的草地一分为二,无限地向远处延申,仿佛直通蔚蓝的天穹。
但是那个骑马放风的人,不晓得野到哪里去了,放眼望也望不到,去找她的侍卫亦是。
明明车里凉爽得很,王守和愣是出了一头的汗,真切地体现了什么叫皇上不急太监急。
等他的汗巾都湿得能拧出水了,终于,天地相接的地方,冒出了一小团红影。
“回来了!”王守和喜不自胜,“爷,夫人回来了。”
车门开着通风,雍正一抬眼便瞧见,身着石榴红骑马装的女子疾驰而归,如一轮骄阳落在了他的马车上。
出去跑了一圈,离钺心情舒畅,捎回一把野花,笑容灿烂地朝车里递:“喏,给你带的礼物。”
雍正看着那束乱七八糟的野花,嘴角翘了翘,刚想不屑地表示“大老爷们儿不稀罕”,就听离钺接着道:“谢谢你借我马。”
“……”
王守贵瀑布汗,假装没听到,背着刺人的目光连滚带爬地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