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珠才被高升的太阳晒干,露珠润洗过的花瓣在阳光下愈发娇艳欲滴,或清幽或馥郁的香气,或素净或艳丽的颜色,或含苞或盛放的姿态,锦簇的花团,就很适合那句“有花堪折直须折”。
离钺毫不犹豫地剪了一枝放入花篮。
“好哇,偷花贼,可让我逮着了!”一个指使侍女收集了花露正要走的庶妃,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御花园的花不许私自采摘了,黎贵人你还敢摘,看我不去皇上那里告你一状。”
离钺将剪刀交给灵巧拿着,直起腰抬了抬下颌:“你是谁?”
“我是景仁宫的伊常在,怎么了?”伊常在也抬下颌,可惜身高不够没能完成用鼻孔看人的壮举,“黎贵人甭以为将作案工具交给奴才就能甩掉罪责,我亲眼看到花是你剪下的,休想抵赖。”
“请安。”离钺这回打算仗势欺人。
“啊?”伊常在呆住。
“贵人。”离钺指指自己,又指指她,“常在。规矩呢?”
伊常在梗着脖子犟了一会儿,被身后的侍女催促几次,憋屈地蹲膝道:“请黎贵人安。”
“嗯。”离钺继续挑花。
没被准许起身,伊常在气红了脸。
管事太监很快便过来了,赔笑道:“请黎贵人安,贵人恕罪,皇后娘娘口谕,御花园的花不能私自采摘了。”
伊常在顿时来劲了,起身叫嚣道:“黎贵人抗旨不尊,管事公公还不快将她押去永寿宫问罪?这次皇后娘娘若不治你的罪,那我们大家都要来采花。”
“黎贵人,您看?”管事太监对这位能上树的御花园常客,是有些了解的,不敢随便出手制止她。
离钺问伊常在:“你也要来采花?你凭什么来?你们都有谁?一起站出来。”
“你都能采,我凭什么不能采?”
“对!”真有看热闹的站出来了,“既然我们都不能,凭什么你是例外?”
离钺语气倨傲:“我是给皇后娘娘采花的,你们是奉哪位娘娘的命来采花的?”
伊常在语塞,她们是自主来采花想讨好娘娘的,自然不敢像她一般,光明正大地打着娘娘的旗号行事。
“那……那皇后娘娘明明下旨不许私自采摘,却派你来采,忒没道理。”
离钺嗤笑:“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想要哪朵花便要哪朵花,对此皇上都不说什么,岂容旁人置喙?还是说,皇后娘娘如何你们便也想如何,欲与娘娘做比较?”
伊常在当即朝永寿宫的方向行礼:“皇后娘娘恕罪,奴婢不敢。”